“此处离院子中心约莫有百步之远,如今我们就比一下,每人三箭,看谁射的更准!”
元林话音刚落,人群瞬间骚动起来。
“这也太难了,军营中的弓手也不过射八十步的靶子,而且还不要求射中靶心,这百步比谁更准,不是难为人吗?”
“就是,百步距离,这不是考核神射手呢吗?”
“哼,元林就是神射手,他就是想让自已赢罢了。”
“呸,真无耻!”
众人的议论声让元林面红耳赤,可他为了证明自已比元宁强,这脸要不要都无所谓了,只要能赢了对方就行。
“元宁,你可敢和我比一比!”元林在众人小声蛐蛐中向元宁发出战书。
“算了吧,刚才我已经赢了一局了,再说了,外面大雪纷飞,仅仅能看见一个轮廓,谁能射的中呢?”
“我若是能射中怎么说?”
“能射中就给你一百两。”元宁笑了一声说道。
“你...”元林气的想骂人,这一百两银子本来就是彩头,可被元宁这样一说仿佛是对方施舍给自已的。
“我来试试!”看着两个弟弟争吵,元龙拿起硬弓张弓便射。
“嗖”的一声,箭矢擦着箭靶的上沿飞了过去,并未中靶。
“哎,五六年没练,真的是生疏了!想当年抬手就射,射出去就有,看来是把弓扬的太多了,竟然都没上靶。”
元宁一听元龙说弓扬起来一些,瞬间反应了过来,下雪天空气比较重,而且雪这么密,落下时难免会压到箭矢。短距离倒是无所谓,可百步距离,箭矢的飞向路线肯定和良好天气时不一样,下落的速度会更快一些。这都是元龙多年积攒的经验,而元宁则是因为自已的靶场露天,从来没有在恶劣天气练习过射箭。
正思索的时候元林也开始张弓搭箭,瞄了一阵后一箭射出,只有五环。
“别急,这弓不是我的,第一箭要看落点,好知道下一箭往哪射。”元林自言自语道,好像在和大家解释为什么差这么多。
第二箭,七环。
“你看,这不是好起来了吗?”
第三箭,九环。
坦白说,如此恶劣的天气,再加上这么远的距离,元林三箭射虎二十一环已经是相当不错了,在场众人中,恐怕能上靶的也是屈指可数。
元林一脸得意,刚想嘲讽元宁几句,可转头却发现元宁也在瞄准。
要知道,元宁平日训练已经能在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保证每箭都能上靶,在一百步的距离更是抬手就能射中靶心。
“嗖...”
一箭射出,八环。
“别急,这弓不是我的,第一箭要看落点,好知道下一箭往哪射。”元宁重复元林刚才的话,语气虽然平静,但满是嘲讽的含义。
第二箭,十环。
“你看,这不是好起来了吗?”
第三箭,十环。
日常的勤学苦练加上元龙的提醒在关键时候发挥了作用,风雪的影响对元宁降到了最低。
“百步穿杨,这是百步穿杨吗?”
“和百步穿杨比也不遑多让,没想到书中记载的事情竟然能在眼前发生。”
“若是没这么大雪,恐怕宁公子还真是百步内指哪打哪。”
“单凭这一手箭术,在军营也能统领一个千人的队伍了...”
人群再一次发生骚动,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上次都是骂声,这次则满是夸赞声。
元林心中一阵酸楚,无论是文采,还是摔跤,还是自已最擅长的射术,自已都被元宁打败了。要知道,原本自已才是同龄人中的领头羊,如今却让一个庶出子弟三番五次打脸,,这种落差让他难以接受。
他一把揪住元宁的衣领,刚想挥拳打出时,一用力却感觉天旋地转,随后双眼一黑,自已便没有了知觉。
众人见元林晕倒,手忙脚乱的将他抬回家里并请了医生。
经过如此一闹,众人也都散去。
临走前,元龙对元宁说:“这件事我会和爷爷解释清楚,你不必担心。不过我作为大哥也得说一句,他心眼儿小,你何必处处不让呢?”
的确,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元宁一开始推脱射不了,却在元林表现完满脸得意之时又和他鄙视,再加上两人处处都针锋相对,谁不知道元宁这是故意刺激元林呢?
可元宁却一脸淡然说道:“大哥,你知我,更知他。”
第二天,元振让元宁去书房找他,书房中还有十名元氏子弟。
开始元宁还以为是因为元林的事情,可到了之后元振不光没提昨天的事,反而介绍起这十个人。
“元宁,这五个你带走吧,他们都是学医的,有的更擅长治外伤,有的擅长治急病...你们都是自家兄弟,以后他们的前途就靠你了。”
原来,这五个人是元振专门为从元氏子弟中挑选出来的,这十个人都经过名师指点,医术精湛,远超城中那些坐堂的大夫。
元宁看向这五个人,发现最后一人体型肥硕,年龄也不大,但是却格外眼熟。
元宁正皱眉仔细端详的时候,那人突然张口叫道:“四哥。”
在元家,兄弟之间的称呼都是名字后面加一个哥字,像四哥这种称呼只有在称呼嫡系时才用得上。
元宁在自家排行第四,眼前这人叫他四哥,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这人是元宁的亲兄弟。
“你是元尚?”
“是我啊四哥!”元尚十分高兴,没想到自已的四哥还记得自已。
“我记得你今年好像是十六吧?”
“过年了,十七了。”元尚回答。
他比元宁小四岁,元宁记得自已十岁前还未到王府生活时,自已身后总跟着一个挂着鼻涕的邋遢小胖子。
两人命运相仿,都在出生后没了母亲,元宁母亲是因为生他时落下病根,不过两年就撒手人寰。眼前的元尚更惨,他出生时就比正常孩子大的多,他母亲直接难产而死。
两人的母亲都是美妾,顾名思义,纳到家里就是因为美貌。若是两人的母亲都在,他们的父亲或许会多看这俩庶出孩子一眼,可两人的母亲都不在了,自已家的孩子又多,谁会在意这两兄弟的死活呢?
也是因为如此,两个同病相怜的人互相照顾着对方,双方也因此感受到了仅有的一丝亲情。
“你学的也是医术吗?”元宁按捺住兴奋的情绪问道。
“不...我学的是兵法...”元尚回答的吞吞吐吐,想来是年少时也做了将军的梦,可后来梦醒了,还好有元宁在,要不然自已可能加冠之后就去战场送死了。
“我知道你们俩兄弟情深,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就不留你们了,赶紧回家吧!”元振看着两个不敢表现出真正情绪的兄弟说道。
随后他又嘱咐道:“但是元宁,你可不要厚此薄彼,你们可都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