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漫长且绝望的山林寻药之程中,张志勇背着孩儿,与众人于山林中日夜不休地苦苦探寻。
整整五日,他们仿若不知疲倦的行者,披星戴月地穿梭于崇山峻岭之间。
每一座山峰皆见证了他们艰难攀爬的身影,那深深浅浅的脚印,仿佛是他们不屈意志的铭刻;
踏遍了每一寸可能生长九阳花之地,哪怕是荆棘密布的险地,那尖锐之刺也无法阻挡他们前行的脚步;
哪怕是怪石嶙峋的崖壁,他们也不放过一丝希望,小心翼翼地探寻着。然而,命运似乎再度戏弄了他们,始终一无所获。
“志勇,莫寻了,你母亲恐不行了,俺在隔壁也听不到你母亲的咳嗽声了,快回家中看看吧!”
郑三满脸焦急,一路狂奔而来,气喘吁吁地对着仍在埋头苦苦寻觅的张志勇大声喊道,声中满是忧惧与急切。
张志勇闻言,整个人瞬间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时间仿若于此刻凝固,天地也仿若于此刻停滞。
他心猛地一颤,如同被重锤狠狠击中,身体也不自觉地剧烈颤抖起来,恰似秋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那般无助与凄凉。
过了许久,他方如梦初醒般,声音颤抖得几不成调地回应道:
“哦!好……”
随后,他似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双肩一下子垮了下来,仿佛背负着整个世间之重。
可紧接着,不知从何处又生出一股决然之劲,背着孩儿发疯似地拼命往家奔去,那身影于山林间穿梭,如同一只绝望的困兽在寻觅最后的希望。
当张志勇终于气喘吁吁地抵达家中后,见那慈祥的母亲已然静静地躺于床上,双眼紧闭,脸上不见往日的慈爱与生气,身体也无丝毫气息。
此一刻,张志勇只觉整个世界于瞬间崩塌,天旋地转。
他双腿一软,
“扑通”
一声重重地跪在了母亲的床前,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那哭声撕心裂肺,令人心碎。
屋中弥漫着一股悲伤之气,阳光透过窗户洒于地上,却无法温暖这冰冷的房间。
张志勇紧紧地握着母亲的手,仿若欲抓住最后一丝温暖,然而,那双手却已渐渐失了温度。
渐渐地,村里那些年老体弱的患病者相继离世,仅有少数身体强健些者仍在病魔之折磨下苦苦坚持着,仿佛在与命运进行着一场绝望之抗争,整个村庄陷入了沉寂。
远在火云城谋生计的张志刚,当听说母亲病逝的噩耗,犹如被五雷轰顶。
手中紧握的烧火棍“哐当”一声掉落,在空旷的房间内发出刺耳之声响,仿若是他内心痛苦的呐喊。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瞬间模糊了他视线。
他甚至无暇收拾行囊,匆匆忙忙,竟忘了跟自已妻子的一声道别,火急火燎地借了房主家的马匹,连夜往家赶。
一路上,他心如一团乱麻,脑海中不断闪回着母亲的音容笑貌。那些曾经与母亲相处的温暖时光,此刻皆成刺痛他心灵的利刃,每一个回忆皆令他心如刀绞。
张志刚的心随着马儿奔跑颠簸而起伏,他不知等待他的将是什么,但他知道,他失去了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人。
当他终于赶到家中时,看到的却是母亲已安静躺于棺椁中的模样。他似乎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扑倒在棺椁前,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
那哭声于寂静的夜色中,传得是那么遥远,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震碎。
“娘,孩儿不孝,孩儿回来看您了,……”他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之痛苦与悔恨。
可母亲再也听不到他的呼唤了,回应他的唯有夜晚冷冷的风声,那风声仿若无情的嘲笑着。
周围的亲友也纷纷落泪,欲要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言起,只是默默地陪着他一同悲伤。那悲伤的氛围如同沉重之乌云,笼罩着整个屋舍。
“张志勇,你这混蛋,你是如何照料母亲的……”
张志刚双眼怒目圆睁,眼眶泛红得如同燃烧的炭火,冲着张志勇愤怒地怒吼道。
张志勇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好似风中摇摆的枯草,那般脆弱与无助。他哽咽着,一言不发,内心的痛苦如翻江倒海般汹涌澎湃。
“张志勇,你倒是说话呀!当初俺说俺留在家中,你不肯,可母亲病倒了你都无能为力,如今这般结果,你可满意了?”
张志刚的声带着颤抖,每一个字像是一把锋利之刃,狠狠地扎在张志勇的心上,令其痛不欲生。
张志勇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被重锤击中。
他抬起头,满脸愧疚地望着弟弟,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在脸上划出一道道悲伤之痕。
“俺......俺......”
他的声带着绝望的哭腔,仿若灵魂被抽走,仅余一具空壳。
“俺走之时你是如何说的,可你倒是做到了?”张志刚愤怒地打断了他的话语,拳头紧紧握着,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骨节处隐隐泛出青色。
张志勇只是低头抽泣着,一想起自已未照料好母亲,更未照顾好已故的亡妻,他哭得愈发放肆愈发撕心裂肺了。那悲恸之哭声仿若有魔力,使劲往旁人耳中钻。
这时,一位抱着小春雨的妇人走上前来,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张志刚的肩膀。那只手仿若带着岁月的沉重与沧桑。
“志刚,你也莫再怪你兄了!你母病倒后,你兄也是日夜在山上寻药,还要照料春雨,他也不易,只怪老天不开眼!”
妇人语重心长地说道,声中透着无奈与沧桑,每一个字皆饱含着对这家人的同情与惋惜。
“是呀,志刚,逝者已矣,你母亲也不愿见你们如此。现今最为重要的是,是让你母亲安息。”一个白发老者拄着拐杖也附和道,声中同样充满悲怜。
张志刚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好似汹涌的波涛。
他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自已的情绪。转头望了望仍在不停哽咽的兄长,眼中的怒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无奈与悲哀。
“罢了......往后的日子,你好生照料孩子吧。”
他的声音低沉而疲惫,仿若用尽了全身之力。言罢便不再看张志勇,转身走到棺椁前,默默地凝视着母亲之遗容。
葬礼结束后,张志刚给兄长留了两袋碎银,说是为春雨买衣裳之用,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步伐沉重而决绝,那消瘦的背影在夕阳之余晖中显得孤独而凄凉。
兄长望着弟弟远去的背影,手中紧紧攥着钱袋,心中五味杂陈。这些银子,许是弟弟所有之积蓄,承载着弟弟的无奈与心酸。
张志刚离开家乡后,又回到了谋生计的火云城。
将自已深深地埋于繁重之劳作中,试图以身体的疲惫来麻痹失去母亲的痛苦。
然而,青石村的张志勇,守着空荡荡的屋舍,努力地重新撑起这个支离破碎的家。
【第二年】
时间恍恍惚惚,转瞬之间已是来年初夏。
砰砰砰……砰砰砰
“志勇,在家否?”
邻居郑三在门外喊道,声中带着几分急切与兴奋。
“在呢,进来吧!大门开着。”
张志勇说道,声中透着一丝疲惫。其目光温柔地看着尚在熟睡之孩儿,眼神中满是怜爱。
郑三走进屋内,兴奋得手舞足蹈,说道:
“听闻黑鹰山那边有人参,尤其是好多人都寻到了,卖了不少银钱呢!”
“真的吗?俺这地方还有人参?”
张志勇有些不太信,眼中闪过一丝怀疑,眉头微微皱起。
“千真万确!不过去过之人说那地方有些邪乎!尤其是再穿过乱葬沟的时候,但好在未出人命,要不,咱们也去瞧瞧!说不定能发大财呢!”
郑三眉飞色舞地说着,眼中满是期待与贪婪,仿若已望见大把之银钱在向他招手。
张志勇心中有些犹豫,他低头沉思了片刻,望着郑三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又想起人参可能带来之巨大财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那待俺收拾一番!”
张志勇言罢便去拿尿布与麻绳。就在此时,小春雨眼角突然有一束诡异的血色光芒,似燃烧之烈火一般,一闪而过!然而,张志勇与郑三皆未留意到这奇异之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