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水鸢听着谢私霈这样的话,下意识心头一紧,这人,还真的是……不可理喻!
“禀将军,前方三里外有马蹄声。”
漠北王正和谢私霈说着,突然从旁边窜过来一个小卒,低声禀报着。能够听到三里外的马蹄声,这人当真好本事啊!莫水鸢心头一愣,忍不住暗中打量了一下那位说话的小卒,身量不高,身材中等,看面相倒还是很年轻,怎的就有这般了得的本事?当真是叫人心生佩服!
“哦?可是我大齐士兵?”
看漠北王气定神闲的样子,谢私霈似是也并不对此感到诧异,这二人当真都是些老谋深算之人,瞧这架势便是很不一般了。
“马蹄声雄健有力,声势浩大,当是大齐精锐骑兵。”小卒说完后,漠北王大手一挥他便很快就又退下了。
莫水鸢忍不住循着他退下的身影眼神追踪过去,这个漠北王身边的人倒都厉害的很。
一个小卒便已经这般了得,身边的奇人异士该是还不少了,只不过不知这人究竟是何想法,瞧着他与谢私霈之间的相处模式,倒是默契的很!
想到之前的种种流言,莫水鸢不得不打量谢私霈与漠北王,进一步考量二人之间的联系。
都说这谢私霈是不喜与人交流的,就是在京中都不会有什么太亲近的大臣,只为了不让当今圣上对他心生疑虑,不过自从莫水鸢见识过皇帝对谢私霈的态度之后,倒是也明白了,那些流言并不能够尽数相信。
“如此,三殿下你与六殿下兄弟二人久别重逢,本王便不打搅了,不如就让这个小兄弟,留在此处陪本王如何?本王瞧着他细皮嫩肉的甚是对本王的胃口。”漠北王说完偏过头来看了两眼莫水鸢,甚至还自以为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看得莫水鸢一阵语塞。
身高八尺,体宽胸廓,胡须集胸的彪形大汉,突然对你眨眼睛,莫水鸢只觉得自己当真是消受不起。
手脚发麻的同时,眼神不自觉的就飘向了谢私霈,希望这个人还能有些人性,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王爷,我看中的东西,便是扔了,也容不得别人沾染。还请王爷自重。”
说完,也不等漠北王再反驳,莫水鸢只觉得自己手腕处一紧,整个人直接被谢私霈带走了,奈何这人步子太大,莫水鸢只得一路小跑才能勉强跟上。
“殿下,您慢点!殿下!”
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个人,一个身材高大俊朗,看着背影便觉得踏实稳重,一个纤细瘦弱,瞧着就知晓定然是个女儿身,漠北王淡淡一笑,脸上尽是宽慰。
“好啊,你们说,本王是不是真的老了?”
坐回到自己的专属虎皮躺椅上,漠北王忍不住长叹一声,身边的人听到他这话,都是一愣,皆不知该如何回话的好了。
而望着渐渐蔚蓝的天空,漠北王枕着长臂,陷入了长久的宁静。
一时之间四下寂静,只剩下风吹流沙,飒飒作响。
很多辽远的往事,就似眼前这流沙一般,随风飘摇着,此去经年,也不知究竟是迷了谁的眼,又亡了谁的心。
“殿下!殿下!您慢点!”莫水鸢一只手被谢私霈紧紧的拽着,一边儿还要小跑着跟上他的进度,实在是有些吃力。
当即就想要挣脱,奈何这人就是不撒手,实在是叫人无可奈何,一路过来莫水鸢只得叫嚷着,希望能够让谢私霈心生烦闷,如此就放过她,可显然莫水鸢低估了这谢私霈的忍耐力。
“殿下!您弄疼我了!”
实在没有办法,莫水鸢看着自己被紧紧攥着的手腕,她真的很怀疑若是这谢私霈再不松开,自己这手腕究竟还能否保住。
“疼了?我看看!”果然,听到莫水鸢吃痛的声音,谢私霈这才渐渐平复了心中的气焰,松开手并未莫水鸢看着手腕。
原本纤细白嫩的手腕上,果然赫赫显着一个红色的手指印。格外的扎眼,谢私霈当即就有些心疼,心中顿生悔意,他方才只是一时气急,所以就忘了收力,却忽略了莫水鸢是个娇弱的姑娘。
“殿下,没……没事的,过一会儿就好了!”
虽然莫水鸢是挺希望这谢私霈赶紧放开自己的手腕的,可是这现在放开了手腕又捧起了自己的手细细观赏的样子,看着近乎看痴了,眼中还饱含愧疚的谢私霈,莫水鸢当真的是有些不知所措。
“三哥!三哥!”
“殿下,是三殿下!”
听到不远处的马蹄声,身边的近侍赶紧上前向谢私霈通报着,谢私霈和莫水鸢闻言抬起头就看见谢白止正驾着马飞速向他们靠近着,脸上的笑容宛如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
“当心!怎的还这般毛毛躁躁的!”眼看着谢白止的马就要冲着莫水鸢冲过来,担心她被冲撞到,谢私霈下意识抬手将莫水鸢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同时蹙着眉看向谢白止。
“三哥,那个……我不是故意的……诶?这……这不是莫……”
在沙场上看到莫水鸢,谢白止怎么都没有想到,再一看向二人拉着的手,谢白止的眼神顿了顿,很快便又偏向了谢私霈的脸上。
“恩,莫要声张。前线如何?你们若是再不来,我们便要突围了。”
想到这一点,谢私霈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想他好歹征战多年的将军,如今竟然是没办法在沙场上任性驰骋,但是现如今大局为重,目前他能做的,唯一要做的,也就只有,忍。
“三哥放心,收到你的密报后,我便加紧联系了朱将军,想必他在南边应该也收到消息了。”
想到之前自己在宫中之时,突然收到的来自谢私霈的密报,当时他下意识就觉得是不可能的。
却没有想到,谢私霈竟然会将这般重要的事情都告知与他,这等的信任,谢白止又看了看莫水鸢,终究是捏了捏拳头,没再多言。
“恩。此次蛮子有意大举进犯,想必南蛮那边儿也该是不会安分,南蛮素来善用奇毒,还是让朱将军当心些好。”
想到如今的局势,谢私霈的语气便又沉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