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昏迷的季嫣然突然睁开双眼,猛然一吸气,大口咳嗽出湖水来。
郑黎收回针,起身准备离开,但裙摆却不期然被拉住。
“你、你为什么狠心,推我下湖?”
地上的女子浑身湿漉漉,苍白着脸孔惹人怜爱。
原来真相竟真的是郑黎容不下季嫣然觊觎妾位?
“哼,若你没有暗中踩我,岂会自己失足落水?”
冷哼一声,郑黎撩起衣裙下摆露出精致绣郑小鞋,鞋面上果然有一个黑色鞋印。
“没有,你胡说,我明明只是推……”
自觉说漏了嘴,季嫣然顿住,却在众人恍然大悟以及厌恶的眼神中茫然不知所措。
为什么总是会输给她?
刚刚以为只要推她下水就能淹死她,但却不曾想这个大家闺秀居然身手敏捷。
结果失足落水的变成了自己。
“回去好生歇着吧,婆婆那边我会代为转达的,这段日子无事不用再去王府了。”
说完,郑黎愤然甩袖离去。
看着两人携手离去的背影,萧云飞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每次想见,他都能感觉到她身上不同之处,每一个地方都在吸引他的注意力。
就算不出于任何目的,他也想得到郑黎。
乘坐马车回去的路上,楚离嘟着嘴思索了半天终于眉心纠结着问向另一边郑黎。
“娘子姐姐,为什么刚刚让我踩你一脚,而且你还说是嫣然踩的,明明就不是她……”
“嗯,不是她。”
“那你为什么要说是她……”
看他一脸不依不饶一定要弄明白的倔强模样,郑黎才将事先调回他天真的脸上,“那相公认为,她为什么要污蔑我,说是我推她下水的?”
“我……我不知道。”
楚离挠着头满脑子问号,一有问题下意识便想找他的娘子姐姐问明白,但轮到自己想就总是不清楚。
郑黎摇头失笑,摸摸被他弄乱的头发。
“你不需要知道这些,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云然……”
世人在这滚滚红尘跟权力中早就迷失了纯真跟坦荡,你能保持这样一颗赤子之心是上天赐给你的礼物。
遇见你,也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
“哦,嘻嘻……”
楚离难得听见她如此亲密唤自己的字,当下美得什么问题都忘记问了。
夜深人静之时,成王府内,新婚楚尔的喜字贴郑房内放置着两床被褥,一人在榻上安睡,而另一人却是在地上打地铺。
三更已过,月华洒落一地银光,本该酣睡在地上的楚离睁开双眼,眸中清冷神色寒气逼人。他站在床头静静看了一会儿,伸手点了郑黎的睡穴,身形一动,已然消失在静谧的新房内。
“季嫣然现在人在哪里?”
西北角的柴房内,楚离背着手站在黑暗中,棱角分明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挺拔伟岸的身影散发出森森的寒意。
跪在他面前的暗卫恭敬地垂着头。
“一直跟宁王在一起。”
“哦?”楚离挑眉,想到这个远方表亲一家子的狼心野心,薄唇勾出一个邪魅的弧度,“继续盯着。”
在他眼中,季家构不成威胁,他也不想为难。
但如果某些人就是贪得无厌,最后作茧自缚,他也不会念什么血缘亲情伸出援手。
宁王府可是放了一头镇宅的母老虎,要想登宁王府的大门,一不小心可会崩了牙。
“是。另外,皇上传唤,说是有要事相商。”
“……不去。”
黑暗之中,清晰无比的拒绝炸得暗卫头皮发麻,嘴巴发苦。
“可是皇上说,今晚若是不去,每日便要下旨亲自召见王妃……”
尾音在冷冰冰的眸子注视下越来越小声。
怎么这种苦差事每次都是他来做?
深夜的皇宫显得空旷寂寥,风声呼啸而过,只有伫立在各个宫门犹如石头的守卫跟屋檐晃动的宫灯在遥相呼应。
“成王可真是好大的架子,三道口谕才把你给请来。”
萧冀齐从一堆公文中抬起头,不悦地责问。
“皇上恕罪,微臣新婚楚尔,还请见谅。”
抽了抽嘴角,他真当自己不知道他如今的新婚状况?
“新婚楚尔?朕看是成王睡硬地板睡上瘾了吧。”
“那也好过大半夜连觉都没得睡。”
楚离反唇相讥,坐在一旁预备的椅子上喝了口茶,悠闲看了一眼案上堆积如山的公文。
“你……”
萧冀齐无语问苍天,他堂堂一国之君要请个人过来帮忙还有遭受这样的冷嘲热讽。
天理何在?
“你,明天就给朕恢复正常,上朝辅佐朕处理政务。”
思量了许久,萧冀齐终于开了口,再不把这人找出来帮忙处理堆积如山的事务,他迟早要成为北宸国过劳死的皇帝。
悠闲喝下热茶水,“皇上似乎忘记当初我们的契约了,要不要微臣再给皇上重申一遍?”
“……楚卿家,你就不能为大局着想,为江山社稷着想吗?”
当年十五岁就已经少年老成的楚离跟先帝订下契约,楚家世袭王位却不涉及权力,只负责在外经商帮忙充实国库。
先帝为了社稷安稳,将楚家这个外姓王排除在外,欢喜订下契约。
自此,楚离生了一场大病,高烧烧成了白痴。
萧冀齐这么多年来,清楚楚离经商上的天分,若他能入朝为官,辅佐朝政,那北宸国必定能越加强盛。
只可惜,他几次明示暗示都被拒绝了。
“皇上,我看朝中能人众多,宁王就是一个文武全才的榜样。”
萧冀齐斜眼看他。
这个城府极深的男人在打什么主意?
一道黑影窜入了成王府,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卧房。借着月光,楚离仔细的打量着床上熟睡的女人,不愧是西君国第一美人儿啊,可惜……
翌日。
郑黎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起,缓缓地松了下身子:“昨夜怎的睡的这么沉?”
洗漱完,坐在镜子前翠竹一边盘着发髻,一边说道:“王妃,你真的太美了。皮肤又白又细,不想已经成亲的,怪不得宁王还对你念念不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