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听桐现在眼睛哭得肿起来,见到这位白衣公子站在自家门前,只好立刻转过身整理好了仪态才问道:“公子,您现在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忘尘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开口,他要怎么告诉她,他就是那只狐狸,又怎么让她不要再大晚上的出去寻找呢?想起上次离开时他说的话道:
“我上次说的要求我已经想好了,我要住在这间院子里,并且你要教我学医,从现在开始。”
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要求,甚至多一人学医季听桐心中还有些高兴。可她现如今心里只想着去寻那狐狸,只好答道:“今日天色已晚,而且我还有一点急事,从明天开始或者等我一会儿回来教你可以吗?”
忘尘摇了摇头,“我说的是现在开始。”
季听桐忙着去找小狐狸,可这人偏要大半夜的学医,无疑是找茬。青水在后面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若是平时遇上这样神经兮兮的人,她必定又要发作大骂,可如今却紧闭了嘴。
季听桐不能出去正合她意。
可季听桐也不管这是不是违背诺言,就直接往门外走。
狼崽一个小孩子在家,青水也不放心,只能看着季听桐离开,在原地跺脚。
忘尘急忙跟了上去,这姑娘胆子也真是大,晚上还敢出来乱跑,小树林也敢去乱钻。
“大晚上的,你不害怕吗?”
“雪球!”季听桐摇摇头,不断地呼唤着。
不远处一户人家的门被打开,里面出来一男人怒骂道:“大晚上的,让不让人睡觉了?叫什么叫啊!”
“什么东西那么重要?”他明知故问。
“一只狐狸,你见过吗?通体雪白,非常聪明。”季听桐把希望寄在这个男子身上,上次他能够帮狼崽找到她,那他是否也能找到雪球?
“知道。这雾镇只有一只狐狸,我见过他。他是寻它主人去了。今日湖中泛舟的人中就有他的主人,他平日就爱在外面玩,主人也任他自由,他玩够了就回家去了。”
忘尘看着她的眼睛,里面的担忧不作假。只好随意撒了个谎敷衍着季听桐,想把她赶紧弄回家去。
季听桐失落地点了点头,垂着脑袋往回走,忘尘跟在他身边,不解地问道:“一个小宠而已,有必要这么伤心吗?”
“当然有必要,动物怎么了?它和我们也一样有情感,有智慧。这大晚上的,他跑出去要是摔了,或者是被人抓住了可怎么办。”季听桐越想越害怕,但是听这人已经说小狐狸是找主人去了,只得作罢。
“我叫季听桐,公子叫什么名字?”
“忘尘。”
真是好一个仙风道骨的名字,和他这个人倒是相符。
院中只有三间房,现忘尘也要住在小院里,那就只好腾出一间。
回到院子里,青水正焦急地站在门口看,见她回来了又开始哭:“你又这样,你又丢下我一个人往外跑!”
看着青水眼泪不要钱似地掉,季听桐也意识到了自已今日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冲动和不理智,连忙安抚道:“好青水,下次不会了,这次是我的错。这位是忘尘公子,他今后就与我们一同住在这小院里,开始学习医术。今晚你去将你的房间收拾收拾,搬到我这边来,以后与我睡一块,将房间腾给这位公子住。”
青水自是没有什么意见,她巴不得和季听桐天天睡一起。她爱好颜色,今天却无兴致欣赏美色,抽抽搭搭地抹着眼泪去收拾房间了。
狼崽出来看到忘尘站在那里,不屑地哼了一声,这狐狸精终究是露出马脚了吧?以前还天天与阿姐睡一起,占阿姐的便宜,真是不要脸。
他就是对阿姐有所图谋!
找狐狸这事就这样揭过,忘尘就这样住下,开始学习起医术。
只凭义诊忘尘只能看出季听桐的确是会医,但真正学习起来才知道她的医术十分不错。
他们学医的第一件事就是认识药材,熟悉药材,忘尘托鼻子灵的福,很容易地就能够记住辨识出药材是哪一种,但是季听桐全靠自已的努力,就算是蒙上眼睛也能轻易地摸出自已面前的药材是哪一种。
而季听桐被忘尘的天赋所惊讶,高兴道:“忘尘,你真是学医的天才,这么快就能记住这么多的药材,还能准确的分辨出来,说不定要不了多久,我就教不了你了。”
忘尘摇了摇头道:“你才是真的厉害。”他又问,“像你这样一直出义诊都不收银子,如何维持生活?且这样一味地付出,根本是不划算的买卖。”
“医者若是以收敛钱财为主要目的,那便有违医者身份。但是同样,医者自身也需要生活,有那么一大家子需要用钱养着,又怎么能分文不收呢?
医者仁心,不是说不收银子,而是希望病人好,全心全意地为病人付出。大部分大夫只要真的医术好,便有人上赶子去求医,还是能挣不少银子。
而我在这出义诊,也就是因为我的钱已经够用了,所以也不必再计较那么多罢了。”
季听桐向忘尘解释,她并非是那种视金钱如粪土的人,人活一世,总不能吃风不是。
如季听桐所言,一个大夫只要有好医术,便会有许多人前来。
“想必是那位夫人的病治好了,口口相传,大家也就都知道了阿姐你的医术好,便都来我们这儿求诊了。”青水见小铺前都排起了长队,珠花今日是不用摆了。又转头问季听桐,“今日也义诊?”
忘尘也在等着季听桐的回答。
季听桐摇头,拿出一张纸递给青水,“你告诉他们,逢七则义诊,从今日开始每位来诊的病人收五文钱诊费,至于药,她们想去哪儿抓便去哪儿抓。记得将纸贴在外面。对了,若是实在病急无诊钱的,也可直接前来。”
青水松了口气,总算是有进账了,她倒也不是怕没钱,只是总比只出不入来的心安。
那些来诊的人听说了这个变化却也没多少人离开,五文钱大部分人还是是承担得起。
季听桐开始出诊,本意是让忘尘来诊,但是来的多是妇人,忘尘只能做一些初步判断和写药方的活儿。
这些人来诊的都是小问题,直到最后季听桐都准备关门时,来了一个用白纱蒙面的女子,手戴白玉镯,耳戴玛瑙蝴蝶耳坠,十分贵气。
她走到季听桐面前,放下一个小布包推到季听桐面前,忘尘打开它,竟是五两银子。
“这银子你收下,但我问的问题你得保密。”
季听桐本以为依旧是一些女子的隐私问题,便回答:“我不收这银子也会保密的。”
谁料那女子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她道:“我丈夫出去走商时途经了一个小村子,但是没进去。后来听闻那个小村子里有疫病,死了好多人,我丈夫会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