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要走,不如先到吴府做客,再走不迟。”
话音随着脚步声都离忘忧他们越来越近,忘忧尚且不知这声音浑厚之人是谁,但孙玉竹与羽蓝都紧张了起来。
如果吴染能与忘忧打个平手,却定是打不过吴晓意。
来者语气悠闲似乎一点都没有被他们的紧张气氛所干扰。他两手抱拳微微行礼:“我有一件事情,还劳请诸位帮忙。”
哪里有请人帮忙还请得这么理直气壮。
而羽蓝又怎会任由毁掉自已家园的人在自已面前耀武扬威,她将手里的小天妇扔得远远的,让他离开这里,就立刻向吴晓意冲了过去。
无数的隐形风刃都朝吴晓意飞去,但吴晓意身形灵活,脚下如踏清风,十分轻松地便一一躲过了这些风刃。他眉毛一挑,那双鹰眼露出不耐,“我好声好气地请各位帮忙,各位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随即便甩出一根绳子,那绳子像是有生命一般,自发地将羽蓝捆得严严实实。羽蓝不断挣扎,但却发现自已的灵力一点也使不出来了。
忘忧见此也上前出招,她的五指变成爪杖,直接向吴晓意的面部击去。吴晓意的脸被指甲刮出一道伤痕,他退后时捏响了手指,褪去了刚才随意的神色,正色起来道:“既然你想玩,那我就陪你这只青丘的狐狸好好地玩一玩,看看所谓青丘灵狐到底有多少能耐。”
孙玉竹现下正在一旁忙着解羽蓝身上的绳索,听到这句话,险些跌坐在地。他是怎么找过来的?又是怎么知道忘忧的身份的?
忘忧本就有伤在身,根本不敌。很快就落了下风,被吴晓意一掌打到了树上,咳出一口鲜血。
孙玉竹不再管羽蓝,忙跑到忘忧身边,将她扶在怀里。
羽蓝出声,“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但是这些与他们无关,你放他们走我,就帮你。”
“哈哈哈哈哈!”吴晓意放声大笑,脸庞显出几分癫狂,嘲讽道:“我是说你太天真,还是太蠢,如果说你能起到一丁点儿的作用,那么珍贵的青丘灵狐一定能帮上我更大的忙。我怎么会轻易放她走呢?”
他又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瓶子,将那瓶子里的液体绕着忘忧撒了一圈。孙玉竹拉着忘忧跨过那个圈子,却死死跨不出去。
“嗯,不错。”吴晓意满意地拍了拍手,向他们分享这些法宝是多么难得:“这根绳子可不是普通的绳子,你知道它是用什么做的吗?它是用深山里一只苎麻精的本体做的,再将他的灵体炼化放入其中,就会使其拥有自动捆住猎物的本能。其中还融入了地下最深处阴蛇的血液,用来对付你,甚至是你羽族的长老都足够了。”
“而刚刚那瓶血液可是金雕妖的心尖血,那么珍贵的东西来换一个你,还是很值得的。”他手指向忘忧,像被撒了这鬼东西是她天大的福分一般。
“你夫人已经死了,她的魂魄早就投胎去了,现在可能都重新成亲生子。你就算把我们杀了,她也回不来。”羽蓝寒声道,她知道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这个人是就是一个失心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吴晓意听了这话如一头暴怒的狮子,“你这大胆孽畜竟敢诅咒我的箐箐,我的箐箐没有死,她只是睡着了,她马上就会回来了。”
那个绳子勒着羽蓝越来越紧,被灵力缓缓拉向空中。
羽蓝被勒得喘不过气,她不知道这人是从什么时候生起了这样一个念头,要将一个灵魂早已远去的人复活,或者是重新再在一副早已冰冷的躯体里注入一个新的灵魂。
什么时候呢?其实就是吴晓意第一次想要杀死羽蓝,羽蓝使出幻境时。
他在幻境里面看到了他最爱的人,她质问他为什么要将她留在一个冰冷的地方,说她想要温暖,想要拥抱,想要活在这个世界上,想和他一起生活一起到老。
他与爱人的一切都在那个幻境里一一重现,他享受着也同样痛苦着。但是他知道那是假象,他不会沉迷幻境,但他会去实现爱人的愿望。
“那分明就是你自已所想,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任何法子复活一个死人。”
羽蓝的话吴晓意根本就听不进去,他嗤笑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样一个法子,以你们羽族妖丹制造幻境以创造一个灵体注入我们俩的记忆,再找到一传说中的妖物的心头血作为引子将灵体融入身体,我最爱的人就会回到我身边。”
这根本就是一个疯子,为爱痴狂,也不过如此。
“父亲!万万不可。”不知道何时,吴熙也出现在了这个林子里。他走上前挡在羽蓝的前面,与他的父亲为敌,“如果母亲知道你这样的做法,肯定会很伤心的。如果她在仍然活在世上也绝对不会允许你这样的行为。她也绝对不会希望自已顶天立地的丈夫变成一个滥杀无辜的人。”
“父亲?你还好意思叫我父亲?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的儿子。我没有一个与自已杀母仇人相爱的儿子,也没有一个阻止自已母亲复活的儿子。”吴晓意不为所动,儿子算什么,哪里有他的箐箐重要。
杀母仇人,这又是从何说起?众人都被他的偏执惊呆。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那若这样说,他自已是疯子,那所有人都是疯子?
二人正在对峙时,吴晓意却突然像感受到了什么。他突然发难,被绑着的羽蓝重重摔下,在大家还未反应过来时把忘忧抓起来就走。
孙玉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忘忧被他从自已面前抓走,却无能为力,只得抓瞎朝吴府的方向跑去。
羽蓝被摔在地上,吴熙过来扶她,可等待他的并不是羽蓝的感谢,而是响亮的一巴掌。
“你监视我?还是说你在我身上放了什么东西?”
羽蓝眼中的怒火像要把他燃化,吴熙张了张口没有说话,这确实是他理亏,他在羽蓝身上放了能够追踪的粉末,无论羽蓝去往哪里,他都能知晓她的动向。
他低声下气地道:“父亲他定是回吴府了,还有你弟弟,也在外面等你,我们一同出去吧。”
羽蓝留给他的仍然只有一个决绝的背影,“你最好祈祷忘忧姑娘不会有事。不然你们吴家人死个千百回也难消罪孽。”
她走到密林外面,找到了缩在一棵树上眼泪汪汪地小天妇。唤过他的名字,伸展手臂,小天妇便稳稳地停留在了手上。
“啾啾,待会儿你就好好睡一觉。”
她会将弟弟安放在离吴府较近的一处安全的地方,她身死后,族人或许会来寻他。
吴熙抬头看向天空,烈日将他的眼晃花,他想,他死后,一定是会下地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