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已经天光大亮,透过竹门缝隙,我好像看到无在外面走来走去。
“无这是在做什么?”我坐起来,很是不解。
结果祈安的话又让我大吃好多惊:“她是在准备你的拜师礼。”
啊。。。
我的?拜师礼?嗯?
然后祈安推开门,竹门打开,阳光照亮了祈安的小半张脸,隐匿了半面笑容。
“阿妤,在外面等你。”
阿妤。
我喜欢这个称呼。我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为了不让祈安久等,我麻利梳好头发,出去到小池塘边洗漱。这个小池塘可美了,夜间无最喜欢来此处赏月。还给它取了名字,叫做“映月”。
洗漱好过去,无端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盆子。见了我,施法将我定住。祈安在此处,我并不慌张,可是,冰冷的水就这样毫无预兆地从我头顶泼下。其他部分并无太大感觉,可是当水流进我的眼睛时,我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痛。
像是五脏六腑都被搅碎,可想着祈安在此次,我硬是咬紧牙关,一声都没叫出来。
“好阿妤,马上就不疼了。”祈安的声音像一阵微风,吹散了我周身的严寒。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能睁开眼睛。一双手护在我眼前,祈安为我挡住了光,让我慢慢睁眼。
等我睁眼适应了光线时,我看见我眼前的一双手,在发光。
“祈安,你在发光!”
祈安过了一会儿才问:“什么颜色的光?”
“蓝色,和映月差不多的颜色,但比映月好看。”我又看无,无就没有发光。
我见无与祈安对视一眼,无别过了头,转回桌案旁去,又端了一个大海碗。她只伸手递到我面前,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喝,就要往我嘴里灌。
什么东西啊!像是知道我会吐,无捏住我的腮帮子,我想吐都不行。嘴里一股土腥味,难吃得要死。
等灌完了,祈安给我喂了一杯水,甜甜的,我问是什么,他说叫做红果汁,果汁很好喝,很快就将我嘴里的怪味压了下去。等将味道完全冲散我才又说话:
“你喂我吃的什么?”我还是想知道这个难喝至极的东西是什么,若下次有人惹我,我就将这东西给他吃。
无看了看碗,又看了看我,将手伸向碗的底部,面无表情地拈起了一截还在扭动的棕色条状物:“地龙汁...”
我此刻不想说话,只想吐。祈安偏过头,咳嗽了一声,拿手帕给我擦嘴,然后垫着手帕捂住了我的嘴。我一下就委屈极了,祈安绝对是嫌弃我,他也嫌弃那汁水,那么恶心还让无灌给我喝。
嘴还被捂住,我就呜呜地哭起来。我闭着眼大哭,感受到我嘴上的手迅速移开,声音便一下子变大,林子上的鸟都被吓得扑棱起飞。
“阿妤...”祈安的手在我脸上摸来摸去,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顺势扑到他怀里抱着他。本来还挺委屈的,但是祈安身上的衣服好舒服,也好香,好想就这样一直抱着他。我像狼一样在他身上嗅来嗅去,我的鼻子灵得很,闻过的味道便再也忘不掉。
这是我第一次抱无,越闻他身上的味道,越觉得熟悉...这味道,我又细细闻了一下,和白狐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根本不再想哭了,埋在祈安怀里的脑袋却一点都不想拔出来。刚哭过的声音还是闷闷的,我抑制住笑意,抽了抽鼻子:“祈安,你说我还会见到白狐吗?这水这么怪,会不会我待会儿就死了。”
“不会的,一定会再见的。”祈安缓缓拍着我的背。
当然会再见了,祈安,你的秘密已经被我发现了。
正当我沾沾自喜时,无一把把我拖了出去。她低头看着我,我与她眼睛对着眼睛,我感觉我的小伎俩被她拆穿了,悻悻地移开了眼睛。
等她不再看我,我才低着头偷偷地去看祈安。
祈安站在那就像是一幅画,没等再看一眼,我的腮帮子又被无揪住了。
无揪着我,眼睛却看着祈安:“我巫月一族,不近男色。祈安,遵守约定。”
我疼得上窜下跳,又急得下跳上窜,“那我又不是巫月一族,我可是公主!我就要祈安!”
偏偏这样还没挣脱无的手,我的脸一定通红了。脸颊突然被放开,我原以为是无良心发现了,抬头一看无的手被停在空中,愠怒地看着祈安。
祈安很少生气,我也从未见过他这般严肃的模样:“无,不要伤害她。”
我跑到祈安身边,祈安还是会给我撑腰的。我像是斗胜的公鸡,底气一下子足得很,冲无做了个鬼脸。
祈安一挥手,无的手就被放下。
无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又将我拎了过去,没好气儿地冲祈安道:“祈王在暗地里寻找黑巫,据说大量黑巫将要来到祈国,你说,他们是来对付谁的?”
我下意识地看向了祈安。可是祈安还是笑着,“我循天意。”
无讽刺地笑了,看了看我,讥笑道:“循天意,将她带出来作甚。”
祈安转身离去,“天意如此。”
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替祈安解释,“是祈王让祈安卜卦,算到让我出来的。那些黑巫是不是很厉害,如果你当了我师父,我是不是也能学巫术,就能对付那些黑巫?”
虽然我不想当无的徒弟,但是如果能保护祈安,那还是可以勉为其难地学学。
无说:“黑巫唯利是图,不论良心。天下黑巫数不胜数,岂是你能打败的?”
黑巫数不胜数,那像无这样的好的巫难道就很稀少吗?无这次没有再说我笨,而是跟我解释:“天下黑巫,不论国境年岁,只要有利皆可前往。而巫有族类,循天意,做善事,不是什么忙都要去帮的。一个神逝去自然有另一个神诞生,这是他们的理念,所以,他们是不会来帮忙的。”
那这算什么,明明知道有人在受伤害,却为了所谓的循天意而袖手旁观,岂不是助纣为虐。
“他们出手帮忙,不也是循天意?他们不本就身在其中,他们做了,就是循天意。天意不该是先出现的,而是我做了什么,那就是天意。”
无挑起一边眉毛,哦了一声:“巧了,我也这样想的。黑巫也是这样想的。”
嗯?无是黑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