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回府后就被发卖出去,她一个奴婢在佛寺做出这样的丑事,留她一命已是仁慈,是绝不可能留在府中了。
至于她为何会出现在那间禅房,清仪觉得大概同江清念有些关系。
这次她倒是不觉得江清念狠心,总不能让沈氏全身而退。
还有那个徐夫人,也不知她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不过她既然敢跟沈氏母女合谋,也要付出代价才是。
这般想着,清仪便提笔写了一封信,让玉枝务必要交到徐大人手中。
比起相对平静的江府,徐家那边则是乱成一团。
徐大人还没下朝就听闻了寺院中发生的事,他的嫡长子居然在寺院跟别家的女婢苟且,这女婢的主家还是江家。
他熟知徐杨松的秉性,本想回家问个清楚,却在家门口收到了一封信笺。
他看过后怒急攻心,踏进府门就径直去了徐夫人的院子。
他已经很久未曾踏足此地,推开门就见徐夫人还闲情逸致地坐在庭院中喝茶。
她一点都不着急,所幸现在受牵连的只有徐杨松,此计未成,宁安郡主也不会不顾及自已的名声上门来找她的麻烦。
徐大人上前去挥袖扫落徐夫人手中的茶盏,冷声呵斥:“你竟敢算计到杨松的头上!你已经折损了一个女儿,还要把杨松拖下水?他如今名声扫地,你还有闲情喝茶?外面都把我们徐家传成什么样了?”
面对徐大人这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徐夫人毫不在意的冷笑着说:“你儿子自已做出丑事,还要问我的责?子不教父之过,他这么大年纪还未娶亲,想来情难自禁罢了。”
“你还要狡辩?我竟不知你胆子何时变得如此之大,竟然敢将主意打到宁安郡主的头上,我徐家是什么人家,你也妄想用这般卑劣的手段,让郡主认你做婆母?”徐大人怒极反笑。
说着他又觉得有些不对:“你平日里最见不得杨松,怎么还想替他去攀郡主的高枝?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徐夫人诧异于徐大人如何得知了郡主的事,若无其事地问:“你在说什么?什么郡主?今日是徐杨松调戏了别家的婢女,跟郡主有什么关系?”
徐大人恨铁不成钢:“你还不承认?罢了罢了!我这就给你一纸休书,免得你再祸害我徐家。”
见徐大人这次是动了真格,徐夫人再也坐不住,站起身来跪在他面前,带着哭腔道:“徐郎,徐郎,你别冲动,我……我这般是为了给我们的女儿报仇,你可知织桐就是被那宁安郡主所害,是她害得我们家……”
“啪!”的一声,徐大人用了十足十的力气,甩了徐夫人一个巴掌,将她打倒在地上。
“你这个蠢货!被人利用了还不知悔改,女儿也是随了你的脑子。娶妻娶贤,是我的过错,娶了你这个蠢的,这才家门不幸,你好好看看这信吧!”说着,徐大人将袖中的信笺丢到徐夫人身上,挥袖而去。
徐夫人捡起信笺,抹了抹眼泪,仔细看完了信笺。
那上面不仅写了今日之事,还写了那日在城阳侯府的事。
徐夫人看完,跌坐在地上,她这才明白自已被人算计了,满脑子都是自已最近做的蠢事。
她折了女儿,又失去了丈夫的心。
“都是江家那些人……为何要如此害我……”她趴在地上,泪如雨下,哭自已命苦,也哭自已没用。
沈氏回去后也是一阵扼腕叹息,分明江清仪已经被她们关在了房中,怎会出变故?
她又想到江清仪一定会记下这件事来报复她,她不由有些心慌,在房中来回踱步。
“母亲,你走来走去做什么?晃得我眼睛疼。”江容瑾见沈氏那沉不住气的模样,有些不耐烦。
沈氏搅着手中的帕子,满脸担忧:“瑾儿,这可怎么办?她一定会报复我们的。”
江容瑾冷笑一声,站起身来拉住沈氏的手,安慰道:“母亲怕什么?今日的事她空口白牙的去父亲面前说,父亲是不会信的。”
“可……可我早先就跟你父亲说过这个徐杨松,他一定会心有疑虑。”沈氏不安到了极点。
说到父亲,江容瑾更轻松了两分:“父亲本来就不在乎她,如今也想打发她,否则徐家的门第父亲又怎会看得上?这个徐杨松定是不成了,不如您就按父亲的意思,把她嫁到舅舅家去,山高路远,她定然翻不出花来。”
“不成!”沈氏否决道,“你舅舅再过几年就可以回京了,不能横生变故。”
江容瑾也坐下来,仔细思索了一番,嘴角勾起一个阴毒的笑:“母亲你就是太善良了,替她找正经人家做什么?只要咱们能毁了她的清白,是什么人有什么要紧?越卑贱才越好呢。”
“这……我们如今不能再贸然出手了,那个死老太婆今日看我的那个眼神……她定然已经知道了背后的事,我们若轻举妄动被她抓住把柄……”沈氏深深忧虑着,她本来就不受江老夫人待见。
江容瑾也冷静了下来:“是不能贸然出手,我们还不知今日是何人救了她!”
沈氏有些摸不着头脑,江清仪是被人救走?
江容瑾不悦地看了自家母亲一眼,母亲总是做不成事,实在是因为不够聪明。
耐着性子解释:“我今日去看了看那间禅房,有一扇窗被人打破了,她应当是从那处逃走的。”
凭她江清仪怎么可能打得破窗户,定是有人从外面破窗救了她,沈氏也想通了这点。
“还有杏儿,母亲你说,杏儿缘何会在那禅房中呢?”江容瑾将今日之事的所有疑点都摆在了沈氏的面前。
沈氏终于从事情败露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怕审杏儿审出些对她们不利的话,一回府沈氏就主动处置了杏儿,现在想想说不定这杏儿知道些其中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