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沈意手颤抖着拿着刀差点划伤了自已。
清仪又转过身来,吩咐提溜着沈黎的影卫:“不必再拘着他了。”
说完将手上的短刃扔到沈黎脚边,用眼神示意他捡起来。
沈黎没有丝毫犹豫,弯身捡起刀刃,起身就想往清仪跟前来。
清仪满脸轻蔑地看着他,没有丝毫躲避。
他的刀在清仪面前一米开外就停了下来,转而将刀刃对准了沈意。
“表姐……你想让我杀了沈意?”沈黎双目通红,眼中杀机尽现。
沈意不由害怕地往后退去:“哥哥……你想杀我?”
清仪一言不发,只静静站在一边看着沈黎。
沈黎似乎是理解了她的意思,一步一步,毫不犹豫地走向了沈意。
沈意一边摇着头一边颤抖着后退,此时她好似才想起了自已手上也有刀。
她将刀举在胸前,满脸是泪:“不要过来!”
沈黎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沈意,你那么爱我,就不能为了我去死吗?”
说完他已经走到沈意跟前,挥手就往沈意脖颈间挥去。
沈意知道她没有沈黎的身手,与沈黎对上她必死无疑。
她似认命般闭上了眼,脖颈间却没有痛意袭来,倒是手臂上传来刺痛。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撒满了她的手背。
她睁眼就看见这诡异的一幕,她手中的刀正直直插在沈黎胸口,而沈黎的刀擦过她的手臂,掉在了地上。
涓涓流出的血染红了她们二人的衣服,沈黎一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已的胸口,他还想转身看一眼清仪,身子却不受控制地栽倒下去。
就在刚才,沈黎要一刀将沈意毙命之时,玉枝两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掉了沈黎手上的刀刃。
他没能杀掉沈意,却被沈意反手捅进胸口。
清仪上一世她见过太多亲近之人死在她眼前,现下看着这惨烈一幕竟也心下平和。
她从未主动出手伤害旁人,可对她出手的总要付出代价。
沈黎和沈意若是聪明一点,就该拖延时间,等着沈夫人和沈氏来救她们。
她们还是太害怕了,怕自已真会对他们二人痛下杀手。
清仪也是试探,没想到沈黎真敢动手杀人,实在是没脑子又自私薄情。
看着沈黎逐渐没了动静,清仪绕过躺在地上的他,走到沈意跟前。
此时的沈意被吓坏了,跌坐在地上看着自已手上的血迹怔愣着。
清仪蹲下身子,平视着沈意的眼睛,低声像是在安抚孩子:“做得很好,他要杀你,你也不必手软。”
沈意神志微微回笼了两分,转头来看着清仪,不由往后一缩。
沈意想不通,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般死在她们眼前,江清仪为何还这般冷静从容?
她不由打了个寒颤,这女人一开始就知道有诈,还假装被他们抓住,她早就做好了反杀她们的准备。
沈意的眼神逐渐变得惊恐,她瑟缩在墙角,抱住自已的手臂不住地抽泣。
清仪看她这副被吓破胆的模样,冷冷一笑:“我且高抬贵手饶你一命,帮我带句话给你母亲,让她带着你们沈家那些蠢货赶紧滚回浔阳去,要是再帮着我那继母做些蠢事,不仅你父亲回京的调令永远下不来,你沈家的命数也就走到头了。”
清仪说完,转身打开房门,离开了寒雾阁。
玉枝看着身后逐渐消失在夜幕中的影卫,皱着眉问清仪:“小姐,真的不用处理一下寒雾阁吗?”
清仪语气淡然,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角度道:“不必,有人会处理妥当的。”
回到云舒院,一进院门就见雪枝等在廊下。
她瞥见清仪裙角不小心沾染的血迹,面上满是焦急:“小姐受伤了?”
清仪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慰:“你放心,不是我的血。”
可这话还是把雪枝吓了一跳:“这般凶险吗?难不成当真是大少爷有事?”
玉枝听她越问越多,轻声道:“知道你担心小姐,且让小姐先进屋换身衣服,我跟你讲发生了何事。”
等清仪沐浴更衣出来,就见雪枝一脸愁容。
清仪轻声开口安慰道:“没什么要紧的,事情都解决了。”
“她们竟敢如此!大夫人定是幕后黑手,小姐今日……真的无碍吗?她们会不会闹起来?”雪枝面露担忧道。
玉枝也开口道:“小姐实在不该心软饶过沈意,只有将今夜在场所有人处理干净,才万无一失。”
清仪摇了摇头:“你们以为我是心软才留下沈意?沈黎的命不要紧,沈夫人不会追究,甚至还要谢谢我替她处置了沈黎。可沈意不一样,今日的事沈夫人愿意冒这么大风险,足以看出她对沈意的呵护疼爱。若沈意真死了,她定不会罢休,到时一个失去女儿的母亲做下什么事都有可能。直接与沈家硬碰硬我倒是不怕,只是会多出些不必要的麻烦,收拾沈家那些蠢的不急于一时。”
她坐在案几边,喝了口茶继续道:“至于我为什么不着急掩盖这事儿……自然有大夫人替我善后。”
“大夫人?她会这般好心?”雪枝不解道。
清仪弯唇浅笑:“她策划这一切却被我逃过,若事情闹起来,深查下去找出的只会是她的罪证。”
另一边沈氏和沈夫人刚赶到寒雾阁。
见里面没有响动,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由心中一紧。
严嬷嬷上去打开了门,就闻见屋内一片血腥之气,放眼望去躺倒了一片。
她是顶得住事的,捂住自已的嘴,忍着反胃恶心退出来。
“屋里……屋里情况不对,应当是见了血。”严嬷嬷沉声给沈氏回话。
沈夫人闻言,眉头微皱,不祥的预感泛上她的胸口。
她拿过丫鬟手上的灯笼,亲自推门进了寒雾阁。
借着昏黄的灯光,她看清了这一屋的情形。
所有的下人婆子都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沈黎也倒在血泊中,墙角是同样晕死过去的马夫。
她忍着害怕,突然听见另一侧墙角有低低啜泣之声。
“是谁?”沈夫人出声问询。
听见自已母亲的声音,沈意从矮柜边的墙角跑了出来,一身血污地扑倒在沈夫人脚边。
“意儿?你怎会在此?发生了何事?”沈氏抱住浑身颤抖的沈意低声问。
其实今日她只让沈黎一人前来,沈意是偷摸跟着来的。
沈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事无巨细地将发生的种种告诉了沈夫人。
“母亲……咱们赶紧离开吧……意儿好怕……”沈意说完这一句,就栽倒在沈夫人怀中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