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呵斥,一众宫女嬷嬷上前,将江容瑛和陈如宜二人分开。
江容瑛的发髻凌乱,甚至被陈如宜扯坏了衣服。
陈如宜也没讨到什么好处,妆花了,钗环零落一地。
皇后和一众嫔妃一同前来,一到御梅园便听一阵吵嚷,走近了看竟是两个姑娘扭打在一起。
众人都跪下行礼,清仪见事态不可挽回,只好跟着众人跪下去,低头不再言语。
皇后面色极差,这是公然挑衅天家威严,在宫中作乱。
陈妃站在皇后身后也是胆战心惊,自家侄女平日里虽跋扈,但还是守礼的,今日怎么这般无状。今日可是为给三皇子选妃,如今这样,怕是不仅入不了皇家的眼,今后婚配都成了问题。
皇后身边的嬷嬷在皇后耳边耳语一句,皇后的目光便转到了江容瑛的身上,眼神冰冷,带着鄙夷和嫌弃。
“陈大小姐和江四小姐真是好规矩!”
江容瑛看清来人,连忙跪了下来,磕头告罪:“皇后娘娘明鉴,陈小姐口出不逊,故意为难臣女。”
陈如宜闻言怒容满面,申辩道:“休得胡说,分明是你自已站不稳,倒怪在我头上,还动手打人!你自已品行不端……”
“够了!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陈妃赶紧呵斥陈如宜,止住她的话头,可别扯到三皇子身上去了,不然皇后定饶不了她。
皇后眼睛微眯,怒火中烧,就这样的姑娘,江家还敢往三皇子府塞,还有这个陈家小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竟敢在宫中动手伤人,江四小姐真是好教养。”皇后一句话便给江容瑛定了罪。
皇后身边的嬷嬷心领神会,挥手召了几个宫女来:“将江四小姐送出宫去。”
陈如宜见江容瑛被送走,还未来得及欣喜便听皇后继续道:“陈家小姐也受了惊,一起送回陈家去吧。”
陈如宜瞬时满脸不可置信,看着她的姑姑陈妃,却见姑姑也是满脸不满,只好低头跟着去了。
一场闹剧停歇。
被江容瑛这么一闹,江府的女儿名声算是完了,她恐怕也不可能入三皇子府了。
清仪总觉得今日之事没那么简单,转头瞥见一旁的赵水心,她忽而明白了过来。
赵水心含着恬静的笑,坐在原处喝着茶,她虽掩藏得很好,但周身散发出的自得傲慢还是被清仪识破。
清仪不由腹诽,这赵水心能容忍她成为三皇子枕边人,却不能容忍别人,还真是有意思。
没有清仪这个挡箭牌,三皇子如今必要定下正妃,巩固地位。
不是人人都如她上一世一般被爱蒙了心智,赵水心到时还能不能从其手中夺下嫡妻之位,清仪很是好奇。
好好的一场宴会,最终不欢而散,回到江府时很是热闹。
慈溪堂内家中众人皆在,就如她归家那一日。
早先便被送出宫的江容瑛跪在堂下凄凄切切的哭着,满屋长辈皆面色铁青。
清仪刚走进屋内,便见一个茶盏飞掷而来,她后退一步,那茶盏碎落在她脚下,泼了她一身的茶水。
“你作为家中嫡女,出门在外也不知管束妹妹!如今让她犯下如此大错!”扔茶盏的是江老夫人,她虽年迈倒很是有力气。
清仪愕然,她也有出面规劝过,可奈何江容瑛自已作死,哪能将罪责怪在她身上。
“你这个不知轻重的东西!若你乖乖嫁入皇子府,哪里还有后来这些事?”江闻远也站起身来,劈头盖脸便是这一句。
“女儿不懂,这同女儿有何关系?是女儿今日挑事让妹妹宫中失仪?还是女儿威逼着三皇子救妹妹污了她的清白?”清仪说完此话便紧盯着江闻远的眼睛,这一家子人可真是可笑至极,这些事不是他们一手促成吗?
江闻远听出清仪的弦外之音,转头看向沈氏,没好气地说:“都是你!你看看你如何教养的瑛儿!如今咱们家的女儿,算是名声全完了,你让瑾儿怎么办?”
沈氏此时也是气急,她出身不好,不常进宫,她今日不过同旁的夫人攀谈一两句,江容瑛就闯下如此大祸,听闻江闻远此言只低着头啜泣着。
正吵嚷着,便见屋外有传话的丫鬟来报,说是宫里来了人。
是江容瑛为三皇子侍妾的懿旨。
清仪还是有些吃惊,为了拉拢江闻远,给江家个台阶下,皇后居然允了江容瑛入府。
跪在堂下的江容瑛此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她是江家小姐,再怎么也该是侧妃,不过因今日之事,如今只能做卑贱侍妾。
今日父亲和祖母言语里都有着要将她送去庵里做姑子的意思,侍妾也好,江容瑛如此这般安慰自已。
随着懿旨而来的,还有另一个消息,三皇子妃的人选,定了萧家嫡女萧晚瑜。
萧氏为皇后母家,说起来楚峥其实不必娶萧家女巩固关系,不过他只是养子,估计萧家早同楚峥商议好了,上一世让清仪做侧妃或许也有萧家手笔。
清仪觉得如今形式倒是越来越有趣了,不知赵水心能为了楚峥做到何种地步?
如今她只看戏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