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沉第一次如此的失态,因为他深切地感受到这个男人好像比傅承允带来的威胁还要大。
因为他们曾经在一起过。
他手上青筋凸起,抓着薄郁谨的衣领,沉下声音开口道:“你们已经彻底完了,她从此之后不会再和你有任何的关系。”
“我念在你是裴妤菲未婚夫的份上已经忍了你好多次,再口出狂言,我今天让你出不了医院!”
“听、懂、了、么?”
他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眼睛猩红,眉宇之间都是戾气。
就在这个时候,后面传来了“吱呀”的一声,门被推开,面色苍白的沈知澜站在门口。
“墨凌沉,你够了。”她声音沙哑地开口,“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更不是你的商业帝国,你要在这里打人,就不怕我叫警察?”
如果真要吵起来的话,这家医院有墨凌沉百分之四十多的股份,他完全可以只手遮天。
但他看到沈知澜眉眼之间疲惫的神色时,忽然失去了所有想说下去的欲望。
他站起身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脸上带着讥讽的神色:“有了更大的实力做依仗,就是不一样,说话都硬气了不少。你可以报警试试看。”
“是你妹把我推下去的,要是你还有半分愧疚的话,就应该把这件事情处理好,再来医院闹。”
沈知澜扶着门框,压低声音,“你们墨家真是好风水,养出来了些什么东西。”
如果是曾经的话,沈知澜不敢这样说话,但今天的事情实在是让她后怕极了。
如果当时救她的人来的不及时的话,这个孩子可能根本就保不住了。
而一切的根源,只是因为裴妤菲的一个误会,就这一点小事就要置她于死地吗?
心中还有一点小小的想法,她没说出来,就是当时她生死悬在一线的时候,墨凌沉还在跟乔幼姗散步。
哪怕她知道两个人的感情已经走到了终点,可却又如何甘心?!
墨凌沉的表情微顿,原来他刚才的行为,在沈知澜看来是在闹事。
他一点点的勾起唇角:“你这话,是不是连我一起骂了?”
“你以为呢?”沈知澜冷笑,“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纵容,她敢吗?”
“我知道,不管是我还是这个孩子,在你心中的分量都不重,但如果以这种方法让孩子没了的话,我想墨总你脸上应该也会挂不住。”
“你要是也顾及自己面子的话,我劝你现在离开医院,别让大家都难看。”
说完之后,她主动走了过来。
墨凌沉的心跳不受控制地漏了一拍,连身子都有些发僵。
甚至顾不得计较刚才说的话,心中暗想,她要做什么?
然而下一秒钟,沈知澜却冲薄郁谨伸出了手,轻声开口道:“你没事吧?”
墨凌沉眼底的神色骤然变了。
薄郁谨摇了摇头,搭上她的手腕站起来,抹了把嘴角的鲜血:“没事,倒是你别乱跑了,好好休息吧。”
“谢谢你的衣服,也谢谢你。”她继续开口道。
墨凌沉从小到大,不论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眼中的焦点,就连和沈知澜闹得最凶的时候,她都不敢忽视自己。
他勾起薄唇,忽然一笑:“沈知澜,你干的好。”
“多谢夸奖。”沈知澜目不斜视,第一次硬气的开口。
“今天事出有因,不跟你计较,好自为之。”他冷冷地扫了两人一眼,直接抬脚离开,出去的时候把门关得震天响。
沈知澜无语地笑了笑:“别理他,他就这种人。”
“没事,毕竟是华商的总裁,我之前看过关于他的报道,有人说他这种人,这种财力,嚣张跋扈到什么地步都正常。”薄郁谨笑的摇摇头,“我扶你过去吧。”
沈知澜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回来,她承认她刚才是有点故意的成分,就是要让墨凌沉看见。
这一次鬼门关上走一遭,沈知澜已经想清楚了,要么气死他,要么趁早离婚,要不然的话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薄郁谨注意到她的动作,却也没多说什么,继续开口道:“但是这么多年来,我看过他那么多的新闻,却从来没有在有关他的新闻上提到关于你的消息。”
“如果不是回来之后有人告诉我,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已经结婚了,对象是他。”
“嗐,多大的事儿。”沈知澜摆了摆手,“都上新闻报道,又没人给我发工资,我要那些虚名干什么?”
再说了,反正马上就要离了,没有这些报道,早断早干净。
薄郁谨抿唇:“其实当时我母亲……”
“不提了。”沈知澜打断他的话,“你现在发展的很好,这就是这几年来的结果,这就够了。对了,你接下来打算往哪方面发展?”
“嗯?”他没听明白。
“你是要结婚继承你家的公司,还是继续进军音乐圈,做你的那什么……钢琴王子?”沈知澜忽然发现,这词说出来怎么这么尴尬!
“不急,走一步看一步吧。你想我结婚吗?”他把沈知澜盖上被子,弯着眉眼开口询问,手却有些紧张的捏紧了被角。
沈知澜轻轻吐出一口气,神色凝重地开口道:“既然你问了,那我也就开诚布公的告诉你。你想不想结婚,以及跟谁结婚,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没有人会在原地等着任何人。”
他先是一愣,紧接着笑着点了点头:“是。对了,刚才忘记告诉你一件事,衣服是我给你的,但救你上来的人是墨凌沉。”
“什么?!”沈知澜本来都已经躺好了,听到他的话吓得一激灵。
“我不会水,是他跳下去救的你。”薄郁谨开口,“他的外套应该还放在休息室里,用我拿给你看吗?”
“不、不用了。”沈知澜连忙摇了摇头,被子里面的手却捏紧了。
妈耶,骂早了。
怪不得墨凌沉刚才那么火大,原来自己平白无故的给他扣了顶帽子。
但是转念一想,之前他也没少做不当人的事情。
不能因为偶尔当了一次人,她就这么受宠若惊。
狗的本质,最终还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