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绥抱着梁靖暄去开门,是于泽暎他爸,肖四。“肖叔,怎么了?”
肖四急的满脸涨红,“绥子你快,快去拦着小暎,他接了个电话,拿着杀猪刀,开着车就走了,说要去杀了他大哥,我打他电话也打不通!打他大哥的也打不通……这可怎么办?!!”
冥月下,于泽暎一身黑衣,提着杀猪刀站在宏伟的大门前,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是陆绥,他压抑着怒火挂断了。
“二少爷……这么晚了……”来开门的是管家。于泽暎冷冰冰的开口,“开门!”
“是!”
奢靡的别墅修的像宫殿一样,金碧辉煌的吊灯,细腻精美的壁画以及华丽的窗帘,无一不透着极尽的奢华。
檀香木的圆桌上,七八瓶茅台,东倒西歪,于泽辉身边坐着两个年轻的美女,喝的醉醺醺的。主桌上趴着一个胖胖的男人,旁边那两个美女一直在给他擦手,穿的是透明内衣,几乎是全裸……
于泽暎攥紧手中的杀猪刀,猛地一甩手腕,杀猪刀带着呼啸的风声猛然向前飞去,直挺挺的插在于泽辉的面前!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于泽辉更是吓得脸色煞白,两股战战,撑着桌子站了好久才站起来,“于泽暎!你他妈的在做什么?!!”
于泽暎癫狂的冷笑着,“应该是我问你吧!我有没有警告过你让你不要动陆绥!你是怎么做的?!!!”
于泽辉眉峰微微一扬,“你他妈的就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竟然对我动刀,我他妈是你亲哥!”
于泽暎双眼猩红地盯着他不说话,那双凤眸冷的很,抬起腿用力往前踢,檀香木的圆桌,“砰”地一声巨响,连人带桌子踢出去一米远,酒瓶,酒杯哗啦啦全撒在那人身上。
“赵局长!!!”于泽辉的酒全醒了,浑身冒着冷汗的去扶地上的人,手脚发软,扯了好久才把人扶起来,酒瓶子破了,扎在赵崇明的身上,流了血。
于泽辉浑浑噩噩了一瞬,冲着退到一旁的人大吼,“还愣着干嘛?赶紧打120!!!”
“是……”
没过多久救护车来了,接走了赵崇明,于泽辉全身发颤,赵崇明要是出了事,他以后就别想往上升了!愤怒至极的捡起地上的酒瓶子就往于泽暎身上砸!
“砰”的一声,砸偏了,砸在了酒柜上,他踉踉跄跄的上前揪住他的领子,“你他妈的知不知道他是谁?!!他是甘州的赵局长!他要是出了事儿,你和我都得死你知不知道?!!”
于泽暎猛的推给他,“他的命是命,陆绥的命就不是命吗?!!!”
于泽辉暴躁的扯了扯领口,“我他妈的什么时候动陆绥了!老子要动他,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或者是早被老子喂狗了,陆军,只是我给他的一个警告!”
于泽暎一个箭步上去掐着他脖子抵在墙上手微微收紧,“你他妈有什么事儿你冲我来!”
于泽辉冷冷一笑,“你以为我不想吗?你要不是我弟弟,你早死一千次,一万次了!”
突然!
客厅里极尽奢华的水晶吊灯熄灭了,糜烂的大厅里一片黑暗,朦胧的月光下,二人剑拔弩张地对视,空气中充满了硝烟,
“你都已经身居高位了,你他妈还有什么不满的?就一个砖厂而已!你为什么还要这么的咄咄逼人?!!”
“什么叫就一个砖厂而已,你知不知道一天流水有多少?最少一千,最多一万,一个月,三十一万,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的去弄前任市长! 到手的肥肉就这么被叼走了!你他妈能忍吗?!!”
于泽辉的歇斯底里,在于泽暎看来就是一个小丑。
“你这么多年,大大小小贪了不止五个亿吧!还不够吗?!晚上睡觉睡得着吗?不怕那些被你害死的人来找你吗?”
于泽辉嘲讽的一笑,“你知道什么?咱们于家要倒台了!外公老了,护不了咱们多久了,不趁着这个时候赶紧捞,以后只怕是再没机会了……”
又傲慢的理了理袖口,“再说了,又不止我一个人这样,哪个当官的不是为了那点特权才当的官?你以为真的有那为老百姓种鞠躬尽瘁的好官吗?别太天真了我的弟弟,关起门来谁比谁烂还不一定呢!”
于泽暎死死的盯着于泽辉,眉宇阴鸷,也有些恼自已,为什么要跟这个烂到骨子里的人在这废话,
“我再一次警告你,陆绥,还有二叔二婶,你要是敢动他们一根手指头,我就跟你鱼死网破!”
于泽辉挑了挑眉,语气嚣张至极,“威胁我!信不信我一个电话 你还没回去?他们就横尸街头!!!”
于泽暎一双眸黑的发冷,语气淡漠,“你他妈试试!他们要是出了事,我不光要你一个人陪葬,外公,妈,舅舅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于泽暎说完就走,于泽辉不甘一直处于劣势,追上去怒骂,“你这么护着陆绥有什么用?要是有一天他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你觉得他还会跟你当兄弟吗?不可能的了!”于泽暎僵在了原地,他得逞的继续骂,
“于泽暎,你想干干净净的,不可能的!你逃不掉的!因为你姓于!你身上流着跟我一样的血!我这样的人不得好死,你也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我就算是下了地狱,我也会拽着你一起下去!”
于泽暎攥紧的拳头慢慢的松开,昏暗的路灯下,他的影子高大,挺拔,像一块长长的墓碑。
是的,他姓于,他这个人,还有这条命,完完全全被于家人掌控着,连怎么死都要经过他们的允许。
他不想死在肮脏的斗争里,他想死在烈日长空之上……
于泽辉骂完了全身像是被抽干了一样,瘫坐在地上,大厅里的酒味和烟味掺杂在一起很难闻,像是谁吐了一样。
“你怎么坐地上了?”幽幽的声音从旋转楼梯上传下来。
于泽辉侧过身子看去,灰白的光线下,那人裹着白色的浴巾蹲在旋转楼梯口,那双让他魂牵梦萦的桃花眼正定定的看着他,手里拿着一本高数。
“吵到你做作业了?”
那人笑着点头,“嗯……特别吵,你声音最大!把我思路都打断了!”他笑起来的时候,妖艳的桃花眼温柔魅惑,勾人而不自知。
于泽辉撑着手想坐起来,奈何于泽暎下手太狠,伸手去抓椅子,爬了好久才爬起来坐到椅子上,那人站起来肆意的笑他,“你好像一只蜗牛!”
于泽辉故作气恼,“还笑,你男人都被打瘫了,你还笑!下来给我抱抱!”
“好!”那人跑的极快,没绑紧的浴袍,漏了不少春色,于泽辉眼睛都看直了,“你他妈的不知道今天家里有人啊,还敢穿的这么骚!”
那人拿手里的高数书,戳他脑袋,“我知道……我没下来!”
于泽辉轻轻的把他揽在怀里,连抱都不敢太用力,生怕把他弄碎了,“知知……”
知砚揪他头发,“嗯?”
“下个星期请假吧……”
于泽辉唇角也破了,血淋淋的手撩开松松垮垮的浴巾,摩挲着雪白的胸口,再往下是一条狰狞的长疤。
知砚脸色有些惨白,握紧他的手,紧紧的贴着胸口,心跳声很孱弱,几乎是听不到,“又要做手术了吗?这次你陪着我好不好?我一个人我怕……”
于泽辉的黑眸少有的柔情,嗓音清冽,“好,我陪着你,不怕的,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手术!我的知知,以后会长命百岁……”
知砚细长的手指描摹着他的眉骨,“那你呢?”
于泽辉把眼泪憋了回去,“我……只要你长命百岁就行,我无所谓!”哪怕是拿他的命换……他本来也就是贱命一条,他跟于泽暎没什么区别,也是一颗棋子,但他是听话的那一颗。
知砚握着他的手摸上雪白的肚子,“你说我去做个试管,我不会有你的孩子。”
于泽辉放声大笑,捏了捏他软白的肚子,“想什么呢?你是男的怎么可能……而且试管很疼的,我和廖云要不是我妈逼着,她也不会去做试管的……”
知砚愣愣的抬起头,桃花眼一片氤氲,“可是……万一你哪天死了,我一个人怎么办?”
于泽辉捧着他的脸,在他眼尾虔诚的吻了吻,“我尽量不死……如果我真的死了……你要好好活着,你活着,我就活着,下辈子,我早一点来找你……你可别忘了我……”
指尖上的血滴到了桃花眼里,眼睛一片血红……
没过多久,流下了一滴血泪……
幽深的鬼宅里,于泽暎麻木的走在阴森的长廊上,他的结局,他早有预知,可是,他要是死了,熙良怎么办……
推开雕花木门,他步伐沉重的走了进去,暖阁里没点蜡烛,很黑,走到榻边,于泽暎漆黑的瞳孔骤然紧缩,榻上没人!
熙良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