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绥车开进小院了才想起来忘记给于泽暎打电话了。宋惠子听到车的声音一路哭着出来,“小绥暄宝……”一看到陆军也从车上下来了,哭声戛然而止,嘴唇颤抖,“你不是被拷走了吗?你越狱了!”
陆军,“……”
“我走的时候我就跟你说,没事儿!没事儿!我很快就回来!你是一句没听进去……”
“那我当时都吓成那样了,我脑子都是懵的……”宋惠子说着又要哭,陆绥上前搀扶住她,“二婶你别怪他,是我忘记往家里打电话了。咱们先进屋,外面人多眼杂。”
“好……”
进到屋里,宋惠子又开始坐立难,安抱着梁靖暄,满脸忧愁,“这一次躲过了,可下一次呢?梁烟要是再来怎么办?”
梁靖暄抱紧她,“我不会跟她走的!”
陆军捏着烟头,黑眸沉沉,若有所思,“我总觉得……不是她……”可是他又没有把握,所以就没有说出来。
宋惠子揪他耳朵,“我不是让你赶紧想吗?这都快五天了,你还没想出来吗?!!”
“疼疼疼!!!你这么揪我怎么想?这是件大事,得慢慢想!不能急!”
陆绥拉开宋惠子,梁靖暄捂住陆军的耳朵,“二婶……你别揪了,二叔的耳朵都变大了,再揪下去他要成猪八戒了……”
陆绥也跟着劝,“对,二婶,这件事情不能急……”
陆军拿下梁靖暄的手,揉了揉又红又肿的耳朵,“要我说……都怪你爷爷活着的时候不多挣点钱!不说让我当个富二代,那至少也能跟他们抗衡一下……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窝囊……”
陆绥,“……”
宋惠子,“……”
梁靖暄歪着脑袋问,“只有活着才能挣钱吗?死了不可以吗?”
陆军,“……”
“那我先去做饭!担惊受怕一个早上了,饭都没煮……”宋惠子戴上围裙去了厨房。
梁靖暄放下小兔子,“二婶,我帮你!”“不用!厨房烟大,你跟小绥在客厅看电视就行。”宋惠子说完一把拽起正准备点烟的陆军,“反正你现在也想不出来就进来洗菜!”
陆军无能狂怒,“……”
“好歹让我抽一口!!!”
阴霾的天空压低了乌黑的云层,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梁靖暄穿着厚厚的白色羽绒服。拿着小铲子在后院堆雪人,穿的太多,行动很笨重,他就摘了围巾,手套,三只小兔子,跟在他后面一蹦一跳的。
陆绥劈完柴,厨房,房间找了一圈都没找着梁靖暄,又去了后院,白色的雪地里,梁靖暄正撅着屁股挖雪,“梁靖暄!”
梁靖暄愣愣的站起来,“啊?”
陆绥一个箭步走到他面前,黑眸垂下来睥睨着他,语气不悦地压低:“谁让你玩雪的?!!”
梁靖暄撅嘴,“二叔……说可以玩一小会儿……”
陆绥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那我还是你老公呢!我让你玩了吗?!!回家!”
梁靖暄眼中噙着泪,“不要,你又不给我玩鸟鸟,我不回去!我要堆雪人!”
刚走两步后脖颈被一只骨骼分明的手按着,刚劈柴很热,陆绥把毛衣撩到了小臂上,小麦色的肌肉恰到好处,隆起青筋,可见也在忍耐着什么似的。
“我给你玩!!!”
梁靖暄吸了吸鼻子,“真的?那你给我玩多久?”
陆绥咬着后槽牙,帅气的脸浮现出些红来,喉结滚了滚,“你想玩多久?”
梁靖暄伸手去拽他皮带,“玩很久很久!”
陆绥一把攥住他的手,“回房间!!!”
“好!抱~”
陆绥俯身一把抱起他,梁靖暄搂住他肩膀了才想起来小兔子,“兔兔!兔兔老公!”
“不管了!”
“不要兔兔!”
梁靖暄所有的反抗都被高大精壮的身躯轻易瓦解,陆绥甚至还因他的推扯、捶打而低低笑了,“你是想要兔兔还是想要鸟鸟?自已选!”
梁靖暄委屈巴巴的,“不能都要……”
“不能!”
“鸟鸟……”
陆绥腹黑的抱着人进屋,陆军在苦兮兮的剥蒜,“怎么了暄宝?”
梁靖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没什么,老公要给我玩鸟……”
话还没说完,嘴巴就陆绥被捂上了。
陆军,“……”提着大蒜去了厨房。
到了房间,门摔关上,陆绥狠狠地扑了上去,咬梁靖暄的嘴唇,留下渗出血珠的深红印子……
厨房里宋惠子一边切菜,一边骂梁烟,“你说暄宝外婆那么好的人怎么就生了这样一对作孽的儿女……怪不得当初不让她进家门!她要是再敢来,我拿菜刀跟她拼命!”
陆军被她举起的菜刀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退了一大步,“我去烧火……”
“叩叩叩……”
有人敲门。
陆军站起来,“别敲了,来了!”
打开门一看,是梁烟……旁边还有一个男人,身穿一套深蓝色的西装,优雅而庄重。西装的剪裁十分得体,线条流畅,胸前戴着一个蛇形胸针,即便是上了年纪也难以掩盖他成熟的魅力。
陆军一眼就认出来他是梁靖暄的爸,两人鼻子上都有一颗红痣……
“谁?”宋惠子在厨房问。
陆军支支吾吾,“是……是……”
宋惠子受不了他的磨磨唧唧,拿着菜刀走了出来,“到底是谁啊?”
看到来的人是梁烟,手里的菜刀“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梁烟温和的笑着,“大姐,大哥,又来打扰了。”随后又主动介绍,“这是我爱人,也是暄宝的爸爸。”
男人主动伸出手,“你们好,我姓乔,乔苑!”
陆军尴尬的伸手握了一下,“你好……进来吧……”
宋惠子捡起地上的菜刀,陆军怕她乱来,抢走她手里的菜刀,笑着解释,“在做饭!”把菜刀拿去了厨房。
宋惠子对两人没什么好脸色,“那天我不是说了吗?我是不会让暄宝跟你走的!还来做什么……”
梁烟微微一笑,“大姐,你误会了,我们今天是准备要回香港,听到大哥出事了,我们来……”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难道不是你们报的警吗?!!!”宋惠子先前憋着的气,一下子就发泄了出来。
紧绷的气氛一触即发!
房间里的陆绥梁靖暄听到声音,提着裤子急急忙忙的出来。
梁烟一头雾水,“不是的……我们没有报警,我们也不知道是谁报的警,去警察局的时候警察说说大哥已经走了,我们又辗转来了这……不是我们报的警!”
“不是你们?”宋惠子半信半疑。
乔苑点头,“是的,你和大哥是暄宝的救命恩人,我们怎么可能会恩将仇报?”
陆军眼神中闪过一抹诡谲,把宋惠子拉到身后,“先坐下吧。”
“二叔二婶!!”梁靖暄扑进陆军宋惠子的怀里。
梁烟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想上前又怕吓着他,只能悻悻的坐回去,乔苑握住她的手,放低声音说,“慢慢来,不着急……”
“好……”
宋惠子轻轻的掐着他下巴,“暄宝……你嘴怎么回事?”
“老公……”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军捂住了。“吃辣条不小心咬到的……”
“那我去找药给他擦一下!”宋惠子起身就去找药箱,陆军狠狠的瞪了一眼远处的陆绥。
陆绥,“……”
梁烟按耐不住,“暄宝,你还记得我吗?”
梁靖暄不理她,躲进了陆军的怀里,瓮声瓮气的说,“记得……你是妈妈,但是我不跟你走……”
梁烟喜极而泣,她本以为梁靖暄这辈子都不会跟她说一句话,“妈妈不是来带你走的,妈妈是……”
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卡,递到陆军面前,“大哥,上次的支票你和大姐不收,这一次的卡还请你们一定要收下,卡的密码是暄宝的生日……要是没有你们暄宝早就……阿苑劝过我了,既然暄宝不想跟我们走,我们也就不强求了……”
陆军和宋惠子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陆军不敢擅自做决定。宋惠子把药膏仔仔细细的擦在梁靖暄嘴上,又轻轻吹了吹,把药放回去,再次回来把卡推了回去。
“我们有钱,不用你们的钱……”
“大姐,你收下吧,你要是不收下,我们怕是整夜难眠,这些年,我们自愧没有做好父母应该尽的职责,让暄宝受了那么多苦,在知道他还活着的时候,我们不远万里来,是想带走他,可现在看到他在这里过的很好,我们又改变主意了,我们没尽过一天的父母责任,更没有权利去剥夺他的自由。我们尊重他的决定……”
乔苑字字句句,情真意切,陆军颤着手把卡拿了过,“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替暄宝收下了……”
宋惠子,“……”
梁靖暄听懂了一下子站起来,软软的撞进陆绥的怀里,“老公!我不走了!他们不会带我走了,我又能给你当老婆了……!”
客厅里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紧张的气氛让人窒息。陆军把还没捂热的卡又推了回去,“那个……还是不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