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绥鼻梁高挺,薄唇被咬的血肉模糊,浑身上下,透着股子让人不适的阴郁戾气,梁靖暄撅着屁股爬过去,像个糯米团子,“老公……抱……”
陆绥单手抱起他,擦干他脸上的眼泪,拉开衣柜找了条睡裤给他穿上,两人荒唐到了后半夜,这一次躺下去,梁靖暄困的厉害,打了两个哈欠就睡了。
陆绥睡不着了,逮着人又亲又咬……
第二天在车上,梁靖暄摸着肿起来的嘴,小声啜泣,“老公坏,我吃不了辣条了……二虎给我买了好多辣条,都不能吃了……”眼泪掉的凶了,就抱起小兔子擦。
陆绥压着嘴角,“谁叫你不好好睡觉!”
还没到砖厂,陆绥就看到有一大群人在门口聚集。出于谨慎,他没让梁靖暄下车,“乖乖在车上等我。”梁靖暄点头,“好的,老公!”
一下车,穿着军大衣的老马扒开人群走了过来,“陆老板,这些都是之前的工人!昨天的牌子没挂多久,就有好多人来问。”
陆绥拿了两包烟给他,“多谢!”老马也不跟他推辞,接下了,“客气了!我去帮你把门开!”
“那个老板你真的是砖厂的老板了吗?”染着黄头发的青年上前问。
陆绥应声,“是的,我不光是砖厂的,也是采石厂的老板,有要想在这干的就来我这登记,填表,下个星期一开工!”
“那工资是多少?多久发?”一个体格稍微胖一些的男人问。
“还跟以前一样1900一个月,每个月月底发!”陆绥说完,众人没有异议,有的甚至是松了一口气,之前的姜老板就对他们不错,这年头找份活干不容易,要不是姜老板犯事了跑了,他们是不会走的。
“刘栓子在不在?”陆绥问众人。
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举起了手,“老板,我在!”
“你以前是管砖厂的是吧?听说还很会算账?字也写的不错。”陆绥翻过大部分人的资料,这个人的字写的很好,所以就记住了。
“是的!”刘栓子憨笑着挠后脑勺,陆绥拿了两包烟递给他,“你把要干活的人做个记录!顺便记上他之前是做什么的。”刘栓子笑着接下,一个兜揣一包,“好嘞!”举起手招呼,“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陆绥安排妥当,准备去车上抱梁靖暄下来,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搓着手笑眯眯的走到他旁边,
“那个陆老板,我叫杨东,以前管采石厂的我负责开挖机……之前的姜老板把我开了。我这人有个不好的嗜好,就爱喝点酒,但我现在已经改了!你能不能再给我次机会?我两个女儿都在读高中……”
陆绥记起来了,老马跟他说过,醉了酒就开挖机,还跟之前的老板干过一架,“可以给,但前一个月你不能开挖机,我得先考察你。”
杨东连连弯腰点头,“行……行你考察!”激动的从兜里掏了包烟出来,“老板抽烟!这是好烟……”
“不用!”陆绥把剩下的烟拿给他,“你拿去发给大家,一人一根!”
“好!”
车里的梁靖暄早就憋坏了,陆绥一拉开车门,他搂着他脖子就不放手了,两条腿盘着健硕的腰。“老公~”
陆绥眸光暗沉,腰腹绷得紧抱着他掠过众人,“老板这是你……弟弟?”杨东笑着问。
“不是!!!是老婆……”梁靖暄高声反驳,说到后面又有些羞涩,拉下拉链一头躲进了陆绥的胸口里。
“啊?………”众人目瞪口呆,又感觉好像僭越了,个个都低下了头,不敢再乱瞟,可男的跟男的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以前也不是没见到过,有钱人男的女的小三小四很常见,只是都是暗地里偷偷摸摸的来。
这么明目张胆的还是头一回见……
杨东更是恨不得抽自已一大嘴巴子,嘴怎么这么贱呢?问什么问?!“老板那个……”
“是老婆,以后叫他小老板!”陆绥嗓音浑厚,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
“是……!”杨东是第一个回应的。
陆绥抱着梁靖暄去了办公室,里面很明显被打扫过,陆绥用胳膊擦了一下桌子,把梁靖暄放在了上面,最里面是休息室,以后可能大部分时间都要在这睡。
拉开门出去是厨房,长廊尽头是厕所。太久没人来了,蜘蛛网遍地都是,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像一张张腐烂的人脸,要收拾一下才能住人。
“老公……”梁靖暄委屈巴巴的戳着手心。
“怎么了?”陆绥脱了外套披在他身上,窗坏了冷风肆意的往里面灌。梁靖暄抬起泪眼汪汪的小鹿眼,“我不想当小老板,我想当你老婆!天天脱裤子做坏事的那种老婆!!!”
陆绥脖子上的青筋蹦了起来,肌肉虬结的两条手臂,撑在他肩膀两侧,恶劣的咬了一口他的鼻子,抵着他额头,低低的笑了两声,“小老板就是老婆的意思,你是男的!不是女的,要是女的话就叫老板娘,懂了吗?”
梁靖暄吸了吸鼻子,“懂了……那我为什么不能是大老板?”
陆绥又咬了他鼻子一口,“因为你没我大!”
梁靖暄懵懵的歪着脑袋,“鸟鸟吗?”
陆绥弓着腰,手背上一根根青筋暴起,“妈的!”逮着他的嘴咬了上去,咬够了就扯,扯够了就啃,啃够了就含在嘴里嚼,吻技一如既往的烂……
梁靖暄疼的捂着嘴哭,“呜呜呜~坏老公不给你亲了~呜呜呜~坏老公!”
陆绥哭笑不得把人揽在怀里哄,抬手在他额头上敲了三下,“那谁叫你要惹我的?”
梁靖暄把眼泪鼻涕全蹭他衣服上,“那你也不能这么亲,你不是在亲我,你是在吃我……暎哥就比你会亲!”
陆绥危险的眯起眼,“什么玩意儿?你怎么知道他比我会亲?”
梁靖暄戳他胸肌,“我看到的……”
陆绥瞬间警觉,“在哪看到的?!”
梁靖暄长长的睫毛一缕一缕的黏在一起,“鬼宅,就是有好多好多坟的那个漂亮宅子……”
冥冥幽夜,外头不知何时又来了一场风雪,朔风凛冽如刀,碎玉般的雪纷纷扬扬落了下来。
熙良想看雪,于泽暎就把他抱到了楼阁上,推开雕花木窗,这里虽然比不上暖阁,但至少能在这森森的鬼宅里喘一口气,可惜的是,看不到什么……
就算看到了也是一些无人祭拜的荒坟。
也许过不了多久他也会变成一座荒坟。
或者是腐烂在这鬼宅里……
“我明天早上来不了了,我大哥的女儿,我侄女明天是她百日宴,我下午来!或者是晚上……”
于泽暎伸手摩挲着白玉的腰,很细,柔韧有力。他的手常年开飞机,掌心结了粗糙的茧子,抚摸上去熙良的呼吸也似屏住了。
很快神色冶艳且刚烈的打掉他的手,“你爱来不来!不用跟我说……”
于泽暎苦涩的笑了笑,拉高狐裘把他瘦弱的肩膀盖住,关了一点木窗。熙良气的睁大眼睛,挣扎着要扯出去,却被宽阔有力的手攥住了后颈,“放开!”
“不放!”于泽暎呼吸一窒,熙良感受到恐怖的侵袭,侧过身用狐狸眼恶狠狠地盯着他,“你够了,都做了一天了!”
“不够……”于泽暎从后面抱着他,把头埋在搁在他肩膀上,怀里抱着的这个人不属于他。只有跟他做的时候,才属于他,可太短暂……短暂的像美梦……
狐狸一样的眼神是勾魂刀,缱绻多情,喘着的时候像极了成精的狐狸……
要是能一辈子囚着他该多好。
可惜这都只是他的妄念……终有一天他会走的,鸟儿在笼子里待久了会死,他不想他死……
明天的百日宴,他妈肯定又要逼着他联姻,满脑子都在想着该怎么应对,反抗是没有用的,他妈会抓住他的软肋陆绥 ,一次又一次的威胁他,逼迫他。所以他要把熙良藏起来,不能让她知道,能不能让她再来云雾村……
熙良在想于泽暎说的小侄女,家里出事的时候,他大姐刚有七个月的身孕,现在都快六个多月了,应该早就生了吧,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他当舅舅了,却不知道是男是女,挺不称职的。
可这些日子,他总是做噩梦,梦见大姐大着肚子在哭,肚子上全都是血,不安感深深地盘踞在他的心中阴霾倏然成了铺天盖地的泥沼,压得他喘不过气……
但老人又常说梦是反的,也许没事儿,有姐夫在,也许没事……
两人就这么各怀心思的抱了一夜,于泽暎是天亮的时候走的。舍不得走,又抱着缠绵了好一会儿,熙良打了他两巴掌他才走。
浑噩的走出鬼宅,他只觉走了很长的路,冬日里有阳光是很罕见的。可是一点也不暖,风凛冽的刮过脸颊,刀子似的,透着死亡的肃杀……
他走了没多久,躲在老槐树后面的梁靖暄抱着兔子鬼鬼祟祟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