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陷入到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战肆瑾抱起昏迷的苏蔓,注意到她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吓得连忙就往外奔去。
那双凌厉的面容上此刻充满了悔恨。
……
刺鼻的药水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苏蔓醒来时,印入眼帘的就是洁白的天花板。
她呆滞了片刻,直至额头上隐隐传来一阵刺痛,才蹙眉抬起手,抚摸上自己的脸颊。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右脸上的伤疤已经被清洗掉了,而额头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了起来。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耳边忽的传来低沉性感又好听的嗓音,瞬间就吸引了苏蔓的注意力。
少女缓缓地转头,就瞅见俊美如斯的男人此时正坐在病床前,噙着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男人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眸上不知何时出现两道浓厚的黑眼圈,好似一对深不见底的湖泊,泛着淡淡的忧郁光芒。
苏蔓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但她看得出来,战肆瑾一直都陪在她身边没有睡觉。
但她并不感动。
鳄鱼的眼泪,是最不值得同情的东西。
苏蔓索性转头看向窗外,避免和战肆瑾眼睛触碰。
“蔓蔓。”
耳边再度传来男人低沉性感的嗓音:“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伤害你。”
“……”
昨天?
苏蔓看着窗外大亮的天空,才意识到已经过去一整天了。
所以战肆瑾这疯男人在她的床边陪了一天一夜?
可即便如此,她的内心依然没有任何的波澜。
“蔓蔓,这是给你准备的礼物。”
耳边再度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苏蔓蹙眉抬眸,就瞅见男人将一个巨大的珠宝盒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珠宝盒的盖子是打开的,里面装满了各种钻石珠宝。
有钻石项链,有钻石耳环,有钻石戒指……
各种各样的珠宝款式应有尽有。
都是市面上价值不菲的限量款。
“怎么样?喜欢吗?”
战肆瑾见苏蔓的目光已经被珠宝盒里的珠宝所吸引,唇角的弧度顿时扬了起来。
苏蔓却在这个时候缓缓地抬眸,看向战肆瑾:“你这是在跟我道歉吗?”
“……”
战肆瑾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她。
他这辈子从来都没有向任何人低头过。
在他的世界里,低头是懦夫的所为。
可是这次,他愿意为了她低头。
“蔓蔓。”
而这时,战肆瑾又拿出一份文件,放在了她的手心里:“这是我战氏集团所有的股份,我已经把它全部转到了你的名下,只要你不再生我的气,让我做什么都行。”
苏蔓缓缓地低头,在看到眼前股票转让书几个大字时,整个人都无语到了。
战陵坤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把战氏集团所有的股份转给她,必定会把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她还想多活几年。
少女将那些文件放回战肆瑾的手中,淡淡的道:“谢谢,珠宝我很喜欢,股份就不必了,我不会管理公司,留着这些股份也没用。”
事实上,她旗下已经有好几家公司了。
她不缺钱。
她也不想欠下战肆瑾的任何东西。
至于这些珠宝,他说送给她,到时候她不带走不就行了。
“蔓蔓,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些礼物?”
可战肆瑾察觉到苏蔓周身微乎其微的不耐烦情绪,英气逼人的俊脸微微沉了下去:“你说你喜欢这些珠宝,其实在敷衍我对不对?”
苏蔓觉得有些心累。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这男人乖乖的别来烦她。
她只能挤出一丝笑容道:“女人都喜欢珠宝,我也是女人,我当然喜欢。”
她的声音听起来温温柔柔的,似乎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可战肆瑾听着这番话却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总觉得她是在敷衍她。
这种感觉真的是糟糕透了。
“蔓蔓……”
战肆瑾还想说些什么,苏蔓却打了个哈切道:“我有些困了,想先休息一会,你随意。”
话落,她就侧着身体躺了下来,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战肆瑾坐在那里,看着少女那张恬静的睡颜,只觉得心口更堵了。
他知道她根本就没有睡,这就是在装睡。
所以她是一点也不想见到他吗?
“蔓蔓,你明明说不离婚了,为什么还对我不理不睬的?”战肆瑾拧着眉不爽的质问出声。
他这个人从来都没有把事情藏在心里的打算。
有什么事必须要当面问清楚。
苏蔓在心里冷笑。
她说不离婚了,可他不还拿枪,想送她上路么?
就这态度,她难道还要和以前一样舔着脸去讨好?
苏蔓索性抬眸,对视上战肆瑾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我只是有点累,没有不理你。”
她其实很想直接承认她就是不想理他。
可是考虑到他隐藏的病情,到嘴边的话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
没有不理他却给她脸色看?
他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苏蔓眼瞅着战肆瑾的脸色越来越臭,猜测他可能又在脑补什么,索性语气软软的道:“老公,我有点饿了,你去帮我弄点吃的过来好吗?”
久违的这句老公,让战肆瑾原本阴郁的心情一下子就雨过天晴了。
他以前怎么就没觉得苏蔓叫他老公这么动听呢?
俊美如斯的男人当即就抬手掐住她的下巴,黑白分明的眸子如火般炙热的盯着她的眸:“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弄吃的。”
话落,男人就俯身,在她的红唇上深情的落下一个吻。
苏蔓身体蓦地一僵。
她怎么有种战肆瑾爱惨了她的错觉?
可她和战肆瑾明明没有任何感情。
非要说有什么感情,大概也就是战肆瑾和战时琛发生矛盾心情陷入低谷的那半个月,她无怨无悔的陪在他的身边照顾他吧。
其实那个时候,她就发现战肆瑾的情绪有问题了。
他的内心明明很痛苦很难受,却又极力压制着自己,表现得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他的意志力足够强大。
几乎掩盖了他的精神疾病。
可正是因为这种情况,一旦发病,后果比想象中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