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爸非要留,我本不想要,看吧,要了和你一样,都成债了。”应春梅甚至都不觉得这是骂,吃着饭一脸平淡,却让人更加生寒。
童玉绥捏紧拳头,母亲总是一遍遍的揭开自已的伤疤,生怕自已好过一点点。
昨天,她的家已经彻底毁了,不止父母,还有她,妈和姥姥的对话肆无忌惮,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她不是爸的孩子。
爸知道这件事,自已是她俩结婚前有的,那时候妈是个高中生,有个县里的男朋友,由于姥姥棒打鸳鸯,两人分手,之后就是怀孕辍学。
当时已经过三个月,且母亲强烈要求留下自已,自已才得以出生,或许,那时的她还期盼能与男友修成正果吧!
只是那个男的并不认,他是要上大学的人,现在结婚生子算什么,他不傻,自然不愿意认下孩子。
甚至怕母亲纠缠去了市里上学,那时母亲的肚子已经打不掉了,姥姥急得要命,之后童永极就上门了。
他应该暗恋母亲很久了,只是初中没毕业的他并不能被母亲看上,看到母亲遭受这样的负心汉打击,他立刻抓住机会。
童玉绥想到这就想笑。
他们都知道,只有自已像傻子一样,对童永极一口一个爸,哪怕被冷落被骂她只以为自已做的不够好,难怪他每每都冷漠的看着自已挨骂甚至心生痛快。
不过是把对某人的不忿转嫁给自已罢了。
“医院在弟弟刚出生的时候就做了DNA检测,您没必要遮掩了。”
“什么?”应春梅愣了,她对于DNA技术只来源于电视剧,早就做检测岂不是童永极已经知道了?
想到昨天晚上童永极的质问,应春梅松了口气,还好自已听了他的话。
知道男人心底对她还是有一丝情意,应春梅心里松快多了,吃起饭来都香了不少。
“行了,既然知道了你去医院看着你弟吧。”她摆摆手,赶童玉绥走。
童玉绥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走向,她明明是想给应春梅堵一口气的,不过她猜母亲应该不知道亲子鉴定还没有出来。
现在不过第四天,她去医院问过了也查过了,鉴定结果最快也得六天,现在根本没有出来。
不过这话童玉绥不想说了,母亲总是有办法把盟友变成敌人,反正现在她不想如实说。
走出家,她在单元门口蹲着,连着微弱的WiFi给那边发消息。
“你坐上火车没,我今天有点事没办法送你了。”
那边回复的倒是快,“我已经坐上车了。”
看到这个消息,童玉绥松了口气,“嗯,好,到了记得报个平安,注意安全。”
说完不再管,直接去了医院。
小孩这会嗓子难受,但依旧还在哭,医生的安抚并没有什么效果,说是连奶都不喝了,非常不配合。
去到的时候他嗓子哑了,已经哭不出太多声音了,嘤嘤的像是猫叫一样,哭的断断续续的。
童玉绥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难受的看着,最后没忍住上手拍了拍,他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哭声慢慢的停止了。
护士也忍不住稀奇,“这难道就是心有灵犀?不怪是姐弟,他看你亲切着呢!”
她笑着说道,只童玉绥并未露出多少高兴来。
估计要不了两天弟弟就会被父亲送走,她投入的感情越深到反而越难过,它们都是无法掌握自已命运的人,她自已尚且无法渡哪里还能管得了一个刚出生的幼崽。
不过看着还没有脱离危险的人儿,她尝试着喂他点奶。
没用,依旧不愿意喝,奶顺着嘴角流出,呛出一个气音,甚至又想要哭了。
童玉绥有些棘手,下意识的像之前一样轻轻的拍着他。
过了会他安静下来了,嘴里咕哝着。
难道是又想喝了?
童玉绥把奶嘴放到他嘴里。
这次他老实多了,乖乖的喝奶。
童玉绥看着自已的左手,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还挺磨人。”
只要童玉绥停了会他就哭,一拍上立马又好了,没办法,童玉绥的手甚至都没敢离开他,直到实在熬不住了才趴在旁边的桌子上小憩。
第二天他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吃饭的积极性也高了,刚出生的小孩嗜睡,吃完睡睡完吃过的挺安稳。
看着他逐渐好起来,童玉绥也没办法继续看着了。
她已经旷课两天了,得回学校了。
临上学,她提醒母亲别忘了照顾弟弟,童母一脸不高兴,“我还在坐月子,我能去医院吗?”
是啊,母亲不能吹风。
童玉绥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说白了她没有多余的经验,以前虽然过的并不愉快但她依旧只是一名中规中矩的学生。
她强迫自已不要再多管,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事,自已总不能不上学一直看着他吧!
“我明天要去上学了。”
“上呗!”应春梅满不在乎的答。
她都不操心自已操哪门子的心呢,童玉绥有种无力的愤恨,最后也不再管了。
第二天回到学校先去找班主任详细解释清楚,她之前有让同学代为请假,因为自已并没有微信,无法联系到老师,去找班主任时她正在看电视,看到童玉绥来了也不惊讶把手机收回来,从旁边搬一张凳子,“坐吧!”
童玉绥踌躇着不知道怎么开口,倒是班主任先开口了,“家里的事处理好了吗?”
“嗯。”
“行,那你要没什么事就先去上课吧!”
“好的,老师再见。”
童玉绥就这样离开了办公室,班主任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叹了口气,又整理了下自已的东西,拿着起身准备上课。
“怎么样,班主任怪你了?”看着童玉绥进来有些闷闷不乐的,王怡安立刻过来询问。
其他几个女孩也赶紧站起来围住她。
看到她们关切的模样童玉绥摇摇头,“我没事,老师也没怪我。”
“那倒也是,老班看着不好相处,但却是最心软,没事就好。”
“叮铃铃。”
上课铃声响起,所有人推搡着坐回原位。
刚才的话题也就此终结。
而那边的夏灼眠也在上学。但他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却总想不起来,只盼着暑假就能时刻看着她,再也不怕担惊受怕了,他把这些都归为无法看到她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