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麒带着林民意下船之后,并没有着急进城,而是在码头找了一个地方吃午餐。林如麒不着急,林民意反而有点急切,即便是林民意是重生过来的,也是有一种马上就要感受扬州风华的迫切感。
林民意对着林如麒说道:“如麒叔,我们进城在吃饭,扬州城的吃食肯定比码头的好吃吧。”
林如麒听了林民意的话就说到:“意哥儿,扬州和苏州不一样。扬州主要是夜景和夜市,现在进城没什么好看的。我们林家虽然不缺钱,但是在扬州城吃一个像样的午餐是码头花销的两倍以上,不划算。”
林民意一听林如麒这么说,也就老老实实跟着林如麒找酒肆吃饭。吃饭的时候林如麒给林民意介绍了扬州城的一些特色,大周朝虽然没有宵禁的政策,但是扬州也是大周朝唯一一个没有宵禁的城市。大周其他城市,一年下来,宵禁的时间会有小半年。即便是以风流才子,花船佳人闻名的金陵城也是每年的三月都会执行宵禁。
进城的路上,林民意看到扬州外种了好多杜鹃花和月季。让林民意疑惑的是杜鹃花一般都是四五月开花,月季也是四月到十一月开花。但是扬州城外的杜鹃花和月季花却都是含苞待放,几乎全是红色。
林民意虽然有些疑惑,但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没有问林如麒,林民意猜想,林如麒也不一定知道。等林民意和林如麒进扬州城的时候已经是快下午三点了,虽然已经是下午三点,但是扬州城街上人不多,只是有少量的小摊贩开始出摊。
林民意和林如麒在街上闲逛的时候,突然有喧嚣的声音传入林民意和林如麒的耳朵,他们仔细一听才知道然后盐商白家和黄家在瘦西湖的得意楼斗富。林民意听到斗富没啥太大的感触,但是林如麒一听盐商斗富,顿时就来了精神。
林民意看着林如麒的变化,好奇的问道:“如麒叔,看你一脸激动的表情,黄家和白家斗富关你什么事啊,让你激动的脸红耳赤的。”
林如麒平复了一下心情对着林民意说道:“意哥儿,你可能不知道扬州的盐商斗富是什么意思,但是你只要见过一次,就绝对终生难忘。盐商斗富虽然说不上十年难遇,但也可以称得上一年难遇。每次盐商斗富,多则一晚上花费两三百万两,少则上百万两,即便是豪富如盐商也经不起这么造。一般只有矛盾极大的几个家族为了避免流血冲突导致两败俱伤,有利益冲突的几方约定地方斗富,输的一方放弃争夺利益的权利。”
林民意听了林如麒的话,也是一阵无语。一个人一年花费十两银子,就可以生活的不错。一晚上花费两三百万两,这是一个林民意不敢想象的数字。只怕苏州林家所有财产加起来也就两三百万两,如果是现银,苏州林家只怕二十万两都拿不出来。不要说两三百万两,就是一百万两,也够苏州所有人正常吃喝一个月。
也就是这一刻,林民意深深的体会到了扬州盐商的富有和豪奢。林民意就说道:“扬州盐商这么嚣张的斗富,难道就不怕引来麻烦。”
林如麒听了林民意的话,就知道林民意的意思。如果只是传说盐商有钱,那些勋贵还能忍住。盐商斗富的行为就是赤裸裸的告诉所有勋贵,爷有钱,很有钱。
林如麒说道:“盐商的背后站着的就是最大的勋贵,京城的王公,金陵城的甄家。有他们撑腰,除了皇上,没有人动得了盐商。即便是皇上想要动盐商,也要再三考虑,毕竟盐商控制天下盐业,盐业就设计天下民生。”
林民意这下就明白了盐商存在的逻辑,盐商一边和大周朝最顶级的权贵瓜分盐利,一边又垄断食盐的销售。一旦扬州盐商罢市,整个天下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吃不到盐,到时候就会天下大乱。
朝廷没有解决民间食盐问题之前,即便是皇上也不敢随意动盐商,了不得了拿一两家杀鸡儆猴,出出气。
林民意虚了一口气说道:“如麒叔,难道扬州城的百姓对盐商斗富就没有想法。”
林如麒看了林民意一眼,说道:“能有什么想法,扬州城的百姓巴不得盐商每天斗富,这样他们就可以发财。每次盐商斗富,虽然花费千奇百怪,但是会有很大一部分流入到普通百姓手里,还可以带动整个扬州城的消费。”
林民意没想到扬州城的斗富居然可以拉动地方经济增长,转过头想想也对。不管盐商把钱花到什么地方,但是最终这些钱是花出去了。只要钱产生了流动,就会产生价值,并且流动越快,流动的环节越多,产生的价值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