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在这种时候装上好人了?”赵祁轻飘飘的询问。
“谎话总是会被戳破的,到时候,我的处境反而更加艰难,所以没必要去做这种事情。”
这就是许娇给出的借口。
医院的夜晚仍旧喧闹,新的病人入院、被病痛折磨的声音、护士查房……
他们站在走廊无人的角落,却也算不上安静。
在许娇拒绝他的好意之后,赵祁又笑了出来。
他把她圈进怀中,趴在她耳边笑得恣意:“好姐姐,怎么突然就心软了?”
这种就算是心软吗?
反正她们之前也接触过几次,大不了和她开门见山。
那朵小白花要的是爱、是平等,是不讲人间疾苦的理想主义者。
而自己需要的只是傅家的钱与傅夫人这层身份。
她们之间,又不是什么不可化解的矛盾。
左右根据以往的情况,他们之间光是磨合、重新走到一起,都至少一年半载,这些时间,足够自己发挥了。
许娇扭头看向窗外,那轮明月还高高挂在那里,月光清冷洒落到所有人的身上,从不偏袒或厌憎谁。
这里仍旧不算合适谈话的地方,许娇直接邀请他:“出去走走?”
住院部占地大,楼下有片绿化不错的小树林,刚好适合他们接着往下说些见不得人的内容。
——
她在后半夜才回到病房。
出门时还睡得正熟的傅执已经醒来,病房里开了灯,他坐在床上,手中捻着一朵小小的紫阳花。
而她睡皱的床上,已经没了赵祁插进她发间的那一朵。
不过当时她的眼睛都被蒙上,也根本不知道赵祁做的事情,所以一眼看过去,并未觉得心虚,反倒是主动询问:“需要把花扔掉吗?我看你好像不是很喜欢。”
“你去哪了?”他问。
这倒是让她有些心虚:“睡不着,出去走走。”
“赵祁……”
这个名字刚从他嘴里说出来,她的心头就一紧,也不敢再直视他。
“他说过会过来一趟,但是我睡熟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来,你有见到他吗?”
确实,在赵祁离开的时候,就明确的告知他,他一会儿还会再回来的。
她松了口气:“没有,我出去有一会儿了。”
傅执冷漠的注视她,见她站在门口迟迟不肯进来,转而询问:“你很喜欢这束花?”
“啊?”
怎么他们一个两个全都喜欢问这个问题?
“也还好?不是特别喜欢?”她中规中矩的回答。
他的声音变得更冷了些:“那为什么,我在你床上,看到了花瓣?”
“可能是不小心蹭上的吧。”她胸膛内的心跳越发急促,却还在强装淡定,“毕竟之前一直是我在摆弄那束花。”
“说起来,你现在还难受吗?怎么这么早就醒了,需要我去叫医生吗?”
他摇摇头:“离赵祁远点,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已经是许娇不知道第多少次从他口中听到这种话。
她没心情去反驳,点点头后,表示既然傅执的身体没有不舒服,她就要去睡觉了。
确实很困,但也没心情睡觉,只是随便找个借口,想要把傅执敷衍过去。
好在傅执似乎也另有心事,并没有揪着这件事不放,见许娇没表露出心虚,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她躺在床上,困意席卷,可还没有入睡,就被推门声吵醒。
随即而来的是赵祁的声音:“醒了?我和小姑说了下,你明天可以去国外出差,名头也安排好了。”
明天出国?
不是说让他去把人接回来吗?而且傅执刚才还答应和那个小实习生在公司见面吧?
他是要在两者里做出抉择吗?
许娇努力装睡,却难免对上赵祁犹带笑意的打量:“只是,你真的要去吗?我记得不久之前,你还在对我说,许娇毕竟是我的嫂子。”
“等白秀卿回来后,她该如何自处?”
“她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干系?”傅执想也没想,厌恶地说。
或者是因为拙劣的激将法,他很快做出抉择:“我明天出国。”
赵祁挽起袖子,看了眼手表:“那你现在可以洗漱,办理出院手续了,从这里到机场需要一小时,再办手续,刚好能赶上登机时间。”
傅执表情有些微妙:“你的意思是?”
“我给你定了今天最早的航班,五点半起飞,我以为你会很期待和白秀卿的重逢,难道不是吗?”
这句话将傅执搪塞了过去。
甚至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他就收拾收拾,离开了这里。
房门被拉开又摔上,巨响之下,许娇仍旧在装睡。
阴影再一次打落她身上,把月光都拦在背后。
熟悉的笑声响起,紧随其后的是属于赵祁的调侃:“他都走了,你还在装睡?刚才他和我说的那些,你全都听到了吧?都这样了,你还爱他?”
从来就没有爱过。
她从床上爬起来,刚要反驳,却发现以现在的姿势,她一起身,直接撞进他怀中。
看上去简直像是在投怀送抱。
“你们在做什么?”傅执的声音从门口的方向传来。
许娇浑身僵硬,推开了赵祁。
就在这宛如抓奸现场的局面中,赵祁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若无其事地对傅执说:“怎么突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