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烟醒过来的时候,入眼所见是一片昏暗,倘若她不是修仙之人,此刻只会感觉自已跌入了一团浓墨之中。
但好在自已还有修为傍身。
所以勉强能够看清楚自已所身处的环境,她嘴边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
林晚烟有些后悔,自已不应该咬下去的。
这样徒儿伤心,自已也伤心。
可没办法,谁让裴听云那么不知深浅,自已胳膊都快被掐出印子来了。
疼啊!
入眼所见,四方是粗铁制成的栅栏,像什么呢,林晚烟伸出手一根根触摸。
像是鸟笼,但更准确一点,其实就是牢笼。
林晚烟不是第一次被关在这种地方了,之前被虎妖抓住的时候,也同样被丢进去过。
只是虎妖关她的牢笼还好一点,好歹有一个小窗户,阳光可以照射进来,地上还有点稻草。
可这儿,什么都没有。
这回可真是作大死了,以前顶多只是被关在自已的房间里,现在直接被关地牢了。
不过。
林晚烟心中还是不怕的,相反,她依旧记挂着原主交代自已的事情。
她总得想办法把那个男人救出来,这样自已和原主之间,也可以算勉强扯清楚一点。
可此刻自已什么也做不了。
林晚烟躺了片刻,又觉得这么咸鱼的等待别人来救自已并不是个好主意。
于是询问系统。
“系统,有办法溜出去吗?”
07那边反应给得很快,但很遗憾,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宿主,这地牢是昔日魔王用来关押真龙的地方,就算我的商城能够上新打开地牢的道具,你也买不起。]
言下之意就是。
林晚烟是个穷逼,买不起神阶道具。
林晚烟:……
好吧,好吧。
倘若自已没给姜荷还债的话,可能兜里还剩下一些积分,可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好姐妹欠下高利贷。
所以,只能出手帮忙。
林晚烟在自已身上捣鼓来捣鼓去,发现她的储物戒指和储物袋都被收走了,浑身上下什么也没有。
“裴听云!”
“你这个逆徒,好的很,竟然敢把为师的家当全搜刮走了!”
林晚烟直接骂了出来,骂完之后又在思索。
现在怎么办?
自已身上一样物品都没有,越狱电影也学不来了。
然而就在她刚刚骂完那一刻,不远处忽然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
林晚烟赶紧捂住嘴,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07略带调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恭喜宿主,黑化值加2!]
[看来你偶尔骂人也是挺管用的嘛。]
林晚烟鬓角上的汗都已经流出来了,根本就没心思和系统说话,但心中还是有些埋怨的。
这个臭弟弟系统,明明早就感觉到女主过来了,却不告诉自已。
当真是该死!
一天到晚就没有停止过坑害宿主的行为。
“师尊生气了?”
裴听云声音响起的这一刻,地牢之中的所有烛灯全部亮起,一时之间亮如白昼。
因为长时间适应了黑暗,林晚烟差点被这白光给晃了神。
“你说呢?”
林晚烟是真的带了点火气,她不知道自已此刻的模样,十分可怜兮兮。
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薄的中衣,衣襟微微敞开,露出那带着点粉的肩。
裴听云眸光深邃。
只是抬步朝着笼中走去,这些玄铁仿佛有感应似的,一时之间竟然形成了一道铁门。
裴听云毫无阻碍的穿了过来。
林晚烟人都看傻眼了。
下一刻,就感觉徒弟微凉的指腹搭在自已的脖颈上,把散乱的衣襟一点点整理整齐。
炙热的呼吸扫过脸颊,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被吹动。
“师尊。”
“徒儿很快就会让您恢复正常。”
裴听云眼眸中深沉的爱意几乎毫不掩饰,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着林晚烟嘴角处的血痂。
两人那一晚。
谁也没占到好处,一个手腕被咬伤,一个嘴角破了皮。
裴听云闭上眼,压抑住想轻薄师尊的念头,解下自已的外袍,玄色的外袍熏着浅淡的熏香。
是原主常用的那款,金桂混杂着槐花,林晚烟穿越过来之后,几乎没怎么改过原主的喜好。
系统有一点是对的。
两人只有在灵魂层面高度相似,才可以被放置进这具躯体。
可惜,林晚烟这个人没有原主那么肆意张扬,也没有那么坏,没有那么贪婪。
整个人就像是一汪湖水。
风吹才泛起涟漪,风不来就没有涟漪。
裴听云说完,重新退回到笼外面。
她轻轻拍了拍手掌,几位贴身手下就提着另外一个人走了上来。
此人踉踉跄跄,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但原本受伤的地方就全都愈合了,应该是林晚烟送的丹药起了效果。
林晚烟还没来得及有反应,就感觉胸口一阵疼痛。
[宿主,这残魂的反应激烈,要不我还是向总部申请抹杀吧!]
07是真怕了这残魂再来坏自已的好事,所以一出场,就立刻想把对方按下去。
“别。”
林晚烟到底是不舍,为什么总觉得自已现在像个反派?
拆散了原主和初恋。
虽然这初恋有妻有子的。
“求求你,让我见一见安业!”
残魂的声音模糊不可辨,显然是被系统镇压过,林晚烟犹豫半响。
“我不会原谅你对听云做的事情,但如果是你最后的遗愿,我同意。”
“只是你不要激怒听云,否则你的情郎活不了。”
残魂沉默。
最后同意了,自已这残破的魂魄,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
如今能够弥补年少时的憾事,倒也算不枉人间一遭。
几乎在片刻之间,林晚烟就交出了身体的掌控权。
[宿主,你疯了!]
[她本就是已死之人,这残魂留下来也只是个意外,你没必要同情!]
林晚烟只是摇头。
“既然她都答应我要消散了,那么这最后的遗愿,还是让她完成吧。”
下一刻,裴听云只感觉师尊的眼神像是变了一个人,她双手撑在地上,非常没形象。
不像一个完整的人,倒像是一个残破的魂。
“安业……”
“你还好吗?”
这声音并非师尊那温温柔柔的声线,而是发着颤,透露着陌生的感觉。
凌安业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柄长剑就抵住了林晚烟额头。
“说,你到底是谁?”